他很努力地睁
湛尧就伸出手,碰碰子玑眼角,摸到湿漉漉水珠,他慌张起来:“你别哭别哭!被他知道要挨骂!”
云子玑看着湛尧,大抵猜到他口中“他”是指二哥。
“他骂你?”
竟有几分好奇。
“他骂你什?”
而后子玑便个人坐在台阶上,望着月亮出神。
冬日夜风寒凉,他眼角泪珠总是还未落下就被风吹干。
如果湛缱真死在昨夜炮轰下,云子玑想,他就为他守辈子。
如果二哥政变真能成功,云子玑打算韬光养晦两年,然后再用同样手段把二哥也推翻。
他既伤心又生气,总归是伤心多点,所以眼泪直在掉。
云非寒昨夜大费周章地来月州把子玑哄骗回国都,显然也是怕夜袭会误伤到子玑。
隆宣帝谋算得点都没错,要拿捏云氏确实只需要拿捏住云子玑就行。
子玑是云氏软肋,他如今,也是湛缱软肋。
两方就算走到敌对极端境地,也会不约而同地保护着彼此。
只要子玑不自伤,他绝不会在这场政变中受到伤害。
会偏袒篡位逆臣,也不会诛连无辜之人。”
湛缱将怀中孩子交给身边副将,对百姓和士兵们说:
“朕会还月州城公道,也会给死去军民交代,各位都请起身吧。”
众人听君上此言,愤怒情绪才有所平息。
西狄灭在湛缱手中,北微民心也都依归在他这里。
湛尧撇撇嘴:“他骂是小废物,只会挤眼泪废物。”
云子玑:“”
湛尧掰着手指数:“已经有有二十天没有哭过,背地里偷偷哭也没有。”
子玑就问:“你为何要哭?”
湛尧声音哽:“母后母后不见很久,想她,但是非寒知道会不高兴,就努力不想。”
山逐山舞劝什都没用。
后来湛尧跑进未央宫——个傻掉王爷,云非寒到底没让人限制他自由。
未央宫是整个北宫最好看最华丽宫殿,湛尧进来就舍不得走,他在云子玑眼前晃来晃去,好奇地问:
“你怎还哭鼻子?”
云子玑不想理他,转过头不去看他。
天黑之后,湛缱将子玑所赠枚掌心焰放上天。
他怕子玑为自己安危悬心不安,要想个办法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。
同轮月亮下,未央宫灯火通明。
云子玑坐在未央宫凉如水台阶上,他抱着膝盖,人缩成小小团,云纹锦缎外袍在他身上拢起千堆雪。
他心事重重,今日整天都水米未进,山逐和山舞急得团团转,傍晚时云非寒来逼他吃饭,云子玑当着他面把桌子菜全掀,还抓起落在地上玉面馒头往云非寒身上砸,把云丞相砸出未央宫。
他说话,做决策,百姓愿意相信。
云非寒之所以要让北微三十六城都以为湛缱殉国死于边境,怕也就是“民心”二字。
湛缱昨夜回过神来便猜到是云非寒以监国之名行窃国之事,震惊失望有之,但也只是瞬情绪,这不是湛缱第次遭人背叛,他甚至有些习惯,因此自愈能力也极强。
唯放不下是子玑。
他其实并不很担心子玑安危——前世种种令湛缱确信,云家所有人在任何形势下都不可能伤害子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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