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峋低头“嗯”声。
被小插曲打断谈话却无法再继续下去,那人说再天花乱坠神仙下凡,也不是什吉利好话,这次是碎个茶碗,下回说不定就要被人围起来打顿。
只有那位格格不入公子看热闹不嫌事大,微笑道:“有意思,照这位兄台意思,短命孤寡必犯样,靖宁侯既然已经残废,那他今年是不是就能讨到老婆?”
肖峋:“……”
有人拍案而起:“大丈夫何患无妻!靖宁侯这等英雄好汉,想要什样女人没有!”
危。
战后野良部内附,骑兵混编入北燕铁骑。傅深以战线过长、调动不便为由,将甘宁二州边防军权交回中枢,专注经营原州、宣怀、燕州线边防。三关之战后,傅深正式出任北燕铁骑统帅。因傅廷忠傅廷义相继过世后,傅坚第三子傅廷义袭颖国公爵,故傅深改封为靖宁侯。
以傅深力挽狂澜之功,本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封个国公,可这时又老成持重大臣跳出来反对,说傅深年纪太轻,恐难服众——陛下竟也听从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这是被傅家搞怕,生怕他们家搞出个“万世流芳”颖国公来。
可有些人注定就是要逆流而上。短短数年,靖宁侯傅深手握燕关铁骑,跃成为大周中流砥柱,当仁不让地坐稳鞑柘两族眼中钉肉中刺位置。这些年北疆安宁,北方百姓安居乐业,大半是他功劳。傅深只要身在军中,哪怕坐着不动,当个吉祥物,就是对北方异族最大威慑。
有人附和道:“对!就是!他若爱男色,有多少好男儿也等着嫁给他!”
茶棚里登时爆发出阵惊天动地咳嗽。
因前朝以男婚为风雅,故而大周朝虽禁止民间男男婚娶,权贵们却并无禁忌,甚至还有皇帝赐男婚先例。靖宁侯身为京城著名金龟婿,多少深闺少女梦里人,婚事却迟迟未定,因此也有人猜他爱好殊异。
提及这等风月之事,众人谈兴更浓。那年轻公子不再插话,只默默听着他们议论评断靖宁侯生平,唇边始终带着分笑意,仿佛在听什极有趣、极精彩故事。
听半晌,肖峋轻声试探道:“将……公子,日头已经过去,咱们现在走不走?”
年轻公子起先还带笑听着,听到那句“京师乃安寝”时,笑意却彻底散去。肖峋见他边出神,边去够桌上茶碗,忙抄起茶壶给他添水,故意打岔道:“将……公子,还要用些点心不?”
公子回神,端起碗呷口热茶,嘴角翘,笑容里似有淡淡嘲讽之意,“这话传开,得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啊。”
旁边有个戴斗笠客人被他们勾起谈兴,神神叨叨地插话道:“靖宁侯在北疆战功赫赫,但也造下不少杀孽。常听人说‘强极则辱,盛极必衰’,你们想想,他可不正应这句话?过去那些有名将军,不是短命就是孤寡,因为那都是将星下凡,命主杀伐,跟寻常人不样。看靖宁侯多半也是个七杀入命。”
“喀拉”声,肖峋手里碗被捏碎成几瓣,众人循声望来,皆尽愕然,茶铺里时安静令人尴尬。
“手劲忒大,下回给你买个铁饭碗,省得你糟蹋东西。”年轻公子脸色与之前殊无二致,不怎在意地说,“会儿别忘赔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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