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请罪请十分利索。元泰帝本意并非如此,时分不清严宵寒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,干脆把话挑更明白些:“京城之中,南北禁军、皇城兵马司、五大京营,兵士加起来近三十万,可朕仍时有四顾茫茫,虎狼环伺之感。
“朕有时甚至怀疑,大周江山,孙家江山,到底是掌握在朕手中,还是任外人左右?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已是剑拔弩张。严宵寒实在没法继续再装傻下去,道:“请陛下明示。”
元泰帝问:“还记得当年朕破格拔擢你为飞龙卫钦察使时,说过什吗?”
飞龙卫前身为“御飞龙厩”,原本是宫中养马之所,由宦官主理。大周第三代皇帝淳化帝在位时,前朝文官势力坐大,度控制禁军,君权岌岌可危。为打开局面,淳化帝改御飞龙厩为飞龙卫,通过宦官之手重新控制北衙禁军。飞龙卫是天子心腹,权势极大,非帝王亲信不能涉足。此后北衙禁军直由宦官把持。直到元泰二十年,前任飞龙卫钦察使段玲珑过世,元泰帝竟破格提拔时任左神武卫将军严宵寒为新任钦察使,才打破这种局面。
“什事?”
傅伯兴冲冲地说:“圣旨,咱家来圣旨!公公请您出去接旨!”
魏虚舟极有眼色,闻言立刻起身:“侯爷既然还有事,在下先告辞。”
傅深与他眼神碰,会意点头:“傅伯,送这位大人从角门出去。待换上朝服,去见钦差。”
养心殿内。
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,五雷轰顶,劈得傅深从天灵盖麻到脚后跟:“你说什?!”
魏虚舟:“大人还说,不管出什事,都请侯爷暂且忍耐,千万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“嗯?”
魏虚舟无辜地回视:“就这些,没。”
事情太多,桩桩件件,每件都坚硬像石头样,哽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无数念头与疑窦如心魔飞速滋长,顷刻间占据他全部心神——
严宵寒究竟凭什上位至今仍是个谜,但不可否认,元泰帝对他确实倚重非常。严宵寒这些年也确实做好个孤臣,在他调理下,飞龙卫变成皇帝手中最锐利把刀。
“今命尔为飞龙卫钦察使,代朕
“梦归。”
太子走后,元泰帝忽然改换称呼。严宵寒怔,随即恭敬应道:“陛下。”
“朕近日来常常夜半惊醒。”元泰帝道:“有时分明只有朕个人宿在寝宫,却总觉得卧榻狭窄,似有旁人在侧酣睡。你说,这是怎回事?”
严宵寒虽然是个武官,好歹也读过几本书。听见这话,冷汗当即就下来。
他心念电转,反应奇快,二话不说立刻跪下请罪:“陛下是真龙天子,妖邪不侵,此事必定是*邪宵小在背后装神弄鬼。臣等行宿卫之责,守护不力,致使宫闱不宁,圣驾难安,罪该万死!”
无论出什事,都不要轻举妄动。
装在盒子里铁箭,夹层里纸笺,潜入书房“王狗儿”……他指是这其中某件,还是藏在黑暗里、他尚未察觉更多阴谋?
严宵寒到底是未卜先知,还是早有预谋?
“侯爷!侯爷!”
正出神间,老仆气喘吁吁地冲进书房,打断傅深走火入魔疯狂思考。他从深陷心魔中拔足而出,骤然惊觉自己已经太偏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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