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”他上前对傅深道,“此间事既已暂,请将军回府休养,马车就在门外等候。”
“不行。”
两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说话人,傅深还挑下眉。
严宵寒:“侯爷身染风寒,腿伤尚未痊愈,侯府缺医少药,反而容易耽误病情。侯爷不如先安心在这儿住着,等沈遗策把身体调理好,再做下步打算。”
“什打算,”傅深笑问,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,“跟你完婚打算吗?”
许久之后,正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。肖峋看见他站在院里时明显愣,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之色。傅深分明隔得更远,但架不住眼神好,眼就看到严宵寒,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轻轻碰,又像两尾游鱼样各自滑开。
严宵寒掸掸衣袖上并不存在尘土,施施然越过肖峋走进房间,态度自然地问:“谈完,要送客?”
脚步走动间,寒气扑面而来,傅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:“你在外面站多久?”
严宵寒显然误会他意思,轻轻笑:“北燕军两位高手在此,严某焉敢冒犯。”
“看你是冻傻。”傅深嗤道,把桌上热茶往他那边推推。
落回颖国公府。现任颖国公傅廷义不擅兵事,未来世子傅涯是个纨绔草包,无论谁上位对元泰帝来说都是件好事。
这想,青沙隘刺杀时机,实在是来太巧。
然而傅深命硬很,元泰帝只能退而求其次。靖宁侯是绝不能有后人,谁知道他儿子未来会不会像他爹样出色?唯突破口是从傅深婚姻上下手,严宵寒只要与傅深成亲,就勉强成半个傅家人。
这算是个和平过渡方法,区别只在于严宵寒能不能让傅深将他纳入“自己人”范围之内。
这两天他看傅深态度,对方似乎有意分化他和元泰帝之间同盟,却没有表现出更进步拉拢意图。傅深似乎另有打算,可他眼下这个全无行动能力样子,又不像能搅动风云,翻天覆地。
严宵寒:“否则呢,侯爷以为自己还有别路可走吗?”
傅深脸上笑容彻底褪去:“你想软禁?”
严宵寒摇摇头,道声“借步说话”,把傅深带远些,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耳语几句。
傅深听完后久久不语,定定地盯着他,沉默片刻后忽然扭头对肖峋说:“你都看到?”
肖峋脸茫然地点点头。
严宵寒从傅深面前把他杯子抄走,笑道:“多谢侯爷体贴。”
傅深皱眉:“……那是杯子。”
“暖手而已,又不喝,”严宵寒脸上满是真切无辜,“侯爷以为呢?”
傅深:“……”
肖峋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,不,针锋相对,要不是凭着对傅深多年解,知道他没有那方面爱好,差点都要以为他们俩假戏真做。
更何况,他手足上还有副名为“道义”铁镣。
今日礼部已着手卜算婚期,下步就要派人来核对生辰八字,准备六礼。也许互相试探该结束,他需要跟傅深开诚布公地谈谈。
在元泰帝和傅深博弈中,他不能只做颗被人推来让去棋子。
棋子也是有尊严。
他裹着身秋夜清寒,站在夜色里,像被层屏障从人间隔开,剪影仿佛有种难言寂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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