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宵寒:“慎言。”
“有什不能说?有什不敢说!”傅深注视着他,“罗织罪名炮制冤狱,抄家灭族栽赃陷害。皇上错!错就是错!”
严宵寒猛地翻身捂住他嘴,被气胸膛起伏,气息急促,两人上下,四目相对,呼吸相闻,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倒影。
“今天话,让它烂在肚子里。再让听见次,不用别人,亲自送你进天牢,记住。”
傅深皱眉,在他掌心里“唔唔”两声,用膝盖顶他。
“金云峰是被冤枉。既然如此,那两人求到这里,就不能袖手不管。”
严宵寒简直要被他活活气死。
“朝堂之事,谁敢说自己清白无辜?私下与韩元同来往、给安王府传递消息、家中发现数封信件和金银财物,言辞不敬,对削藩事颇多非议……皇上亲口给他定罪,冤枉他什?!”
傅深叹口气:“听说此案是飞龙卫主持查办。这些‘证据’是确有其事,还是人为炮制,你不应该比更清楚吗?”
他胆子也是够大,边躺在人家怀里,边暗讽别人“为虎作伥”“助纣为虐”。严宵寒动动手就能掐死他,傅深却好似浑不在意,抓着他领口继续说:“严兄,不想骗你,所以才跟你说这些。朝中事,确所知不多,但知道藩王是皇上心腹之患。”
深还没点头,便听他继续道:“听句劝,别什事都往身上揽,义气上头不管不顾。颖国公府就是风口浪尖,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傅将军和肃王殿下事?”
傅深:“那二叔还……”
“他可以上表求情,因为他是金云峰半个学生。天地君亲师,这无可厚非。而且不需要真情实感,走个过场就行。但你不样。”严宵寒在他后脖颈处捏,“你跟金云峰没有半点关系,你是国公嫡子,你若包庇金氏余孽,会牵扯到整个颖国公府立场问题,懂吗?”
沉默如夕照,慢慢降临到这片草坡上。
严宵寒垂眼看到他沉思面容,觉得自己似乎说太重,可转念想,如果这样让他看清利害,严厉点也无所谓。
严宵寒挪开手。
傅深惨叫声直冲云霄:“你给下去!压到背后伤口!疼!”
“知道你还……”
“也知道二叔不会为谋逆贰臣奔走求情。”傅深目光落在那片修长摇曳兰花上,“‘兰似君子,蕙似士大夫,大概山林中十蕙而兰也’[4]。
“满朝文武,敢站出来为安王说话也只有他个人。”
严宵寒冷冷道:“说来说去,还是执迷不悟。”
傅深道:“非是不悟。而是有人执意要走迷途。”
其实他本该字不提,别人是生是死,是冤屈还是活该,都跟他没关系。飞龙卫是皇帝手里把刀,把刀用不着“判断”谁该死。
可傅深毕竟不样——
“严兄,”傅深忽然道,“你是为好,明白。”
严宵寒点都不觉得欣慰,因为很明显,他后面肯定还要说“但是”。
“但是有点你说错,”傅深道,“二叔上表,是真心想为金云峰求情,不是走形式。如果金云峰真有罪,他不会千里迢迢地从边关赶回来,肃王殿下也不会将这种事托付给他,自己躲在旁边偷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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