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宵寒负手而立,面上不显喜怒,淡淡地道:“对不住。”
傅深毫不留情面,漠然回绝:“免,受不起。”
二人僵持许久,严宵寒终于将手从背后伸出,摊开掌心,露出里头光滑润泽羊脂白玉佩,镂空圆雕两朵凌霄花,那玉佩上头穿络子已松散,色泽也陈旧黯淡,看就是随身常佩之物。
“是这块?”他问。
傅深言不发,捏着穗子将玉佩提起来。严宵寒掌心空落,像是不太适应地蜷下手指,才将手收回。
你为什要……骗?
严宵寒大概也被打个措手不及,但他比傅深镇定多,惊愕神色只在面上闪而过,随后全被压进沉沉眸光之中。
他甚至将那道门推更开,数十飞龙卫鱼贯而出。在地森寒刀光剑影里,严宵寒自然随和地问:“怎回来?”
傅深说:“掉块玉佩,路上才发现,所以回来找。”
严宵寒似是懊恼地敲掌心,摇头道:“难怪。本来能万无失。”
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令傅深那块玉佩遗落在县城小院里。无常命运犹如只巨手,轻而易举地搅弄风云,翻天覆地,也轻而易举地掐断这段还没焐热、就已穷途末路少年情谊。
傅深至今不愿回想那天确切情形。他生遇到过很多坎坷,生死大事,每件都比这沉重,比这鲜血淋漓;他也不是个软弱人,会放任自己沉湎于回忆。然而或许是第次受伤总是格外疼,这件事本身是个例外,因为它与紧随其后系列变故道,惨烈地宣告他少年时代终结。
从原路返回县城,所需不过半个时辰。然而傅深自入城起便感觉到种前所未有微妙气氛,城中人似乎变少,街道上行人寥寥,家家紧闭门户,越靠近采月所住院子,越显得异常静寂。
傅深牵着马走进胡同时,那小院门恰好被人从里面推开。
本不该此时出现在此地两个人,就这猝不及防地相遇。
事已至此,他们已经没什好说,破镜难圆,覆水难收。背叛、
傅深咬牙道:“昨天故意提醒朝廷严查逃犯,今日派人尾随,寻到这里,待走后,再将人网打尽。如此来,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到犯人。而被蒙在鼓里,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你头上。
“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好个守株待兔,以逸待劳!严大人处心积虑,区区个禁军中郎将,真是委屈你。”
严宵寒仿佛听不出他话里讽刺,拱手道:“为捕获逃犯,方出此下策。无奈之举,傅公子勿怪。”
傅深笑下:“不怪你。”
“要怪,就怪多管闲事,引狼入室,”他盯着严宵寒,目光凌厉如刀,缓缓道,“当初是瞎眼,才会把狼认成羊,现在被它反咬口,也是活该。”
他怔怔地站在原地,像被人迎头打棍,眼神都涣散,嘴唇翕张,可发出却全是气音——
“严、宵、寒。”
傅深如坠冰窟,甚至得咬着牙攥紧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哆嗦。潜意识在看见那个人刹那已经全然明,可头脑却像是反应不过来样,混混沌沌,模糊不清,他只能叫出严宵寒名字,却再也说不出别话。
你为什会在这里?
你来干什?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