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贞道:“奴家听说他是先去百莺楼,头牌飞燕姑娘不在,他嫌伺候人不可心,才又到翠金阁来。”
严宵寒把那包用手帕包住春’药和香灰抛给姜述:“回去找个太医验方,看有没有毒。”他转身向外走去:“魏兄跟去百莺楼。”
百莺楼在另条巷子里,与冷清翠金阁完全不同,刚走近就听见莺啼燕语、丝竹管弦之音。花枝招展姑娘在门口揽客,见常客魏虚舟跟着个从未见过俊美男人道走来,还未穿官服,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是来寻欢作乐,立刻拿出十二分娇媚讨好,柔若无骨地攀上来:“好俊俏郎君,可愿意赏光进来吃杯水酒?”
脂粉香扑面而来,严宵寒声呵斥压在舌尖,堪堪要出口,背后忽然传来个熟悉令他头皮发麻声音——
“哟,忙着呐?”
人都嫌晦气,纷纷另寻他处,因此门庭寥落,生意大不如前。
严宵寒三人便装出行,不欲大肆宣扬,魏虚舟是此地常客,鸨母认得他脸,亮身份立刻痛快放行。严宵寒见状,让他留下询问老’鸨和妓’女,自己则沿着朱红木梯走上三楼,推开被贴封条两扇门。
屋内摆设如旧,被保护很好。他从袖里拿出块帕子垫手,逐检查桌面上杯盘壶盏,又拉开妆台各个小抽屉,翻出其中私藏各种助兴药物,随手扯条手帕包起来,准备拿回去查验。
妆台旁有张小矮几,摆着铜鎏金狻猊香炉,靠近还能闻到隐约残香。严宵寒用纸包小包香灰,收好,又掀起低垂纱帘。床上被褥凌乱,连些床笫私物都露在外面。严宵寒看到床上还有没来得及并收走布袜,心中忽然动。
他蹲下’身,在床底和地板上找圈,没找到自己想要东西,便起身下楼去。魏虚舟正听鸨母和那妓’女琴贞声泪俱下地哭诉:“……也不知是怎回事,杨公子虽消瘦,却益发勇猛,几次弄得书娴姐姐受不住,险些死过去。奴家也……”
严宵寒悚然转头,那个让他天不见就朝思暮想人坐在轮椅上,手里拿着把未开折扇,规律地敲打掌心,正平静地望过来。
肖峋手扶刀柄,面无表情地站在傅深身后,沈遗策脸生无可恋,或许已经在心里开始默念往生咒。严宵寒背后则是目瞪口呆魏虚舟和排坦胸露背莺莺燕燕。两拨人马,就这浩浩荡荡、猝不及防地在青楼门口相遇。
严宵寒张口结舌,险些脱口质问傅深你怎在这里,随即蓦然想起是自己昨天打发人去山庄,告诉傅深回京准备参加万寿宴。
她见严宵寒下楼,双颊绯红,忍不住以袖遮面,羞说不下去。
严宵寒丝毫未觉,问道:“你们在说什?你刚说杨贺轩‘勇猛’?他常用助兴药吗?”
琴贞声如蚊蚋:“杨公子他……他从前便流连杏花巷,耗虚身子,因此在那、那事上只是寻常,需得服药助兴。只从去年开始,他不知从哪里弄个新方,竟变得威猛异常。奴家也常常劝他,不可用那些虎狼之药,他却说自己没有用药,让奴家别瞎猜……”
“没用药?”魏虚舟咋舌,“都马上风还打肿脸充胖子,这杨公子够要脸。”
严宵寒若有所思地问:“那晚杨贺轩除翠金阁,还去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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