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深听见两个翰林在他背后胆战心惊地嘀咕:“吓煞人……谁又惹着他?”
小太监将轮椅推到阶前,严宵寒沉着脸快步走下来,俯身将傅深抱起来,目光如刀,对那目瞪口呆太
顾山绿正低头想事,听见有人叫自己,下意识抬头回望——没看见人。
“……”傅深郁闷道:“这儿呢,低头。”
顾山绿低头看,做梦也想不到是他,忙拱手道:“失敬失敬,侯爷恕罪。”
傅深没往心里去,反而客气道:“东鞑使团案,听说顾御史直在替傅某奔走。本来早该登门致谢,只是事多繁杂,身体抱恙,才直耽搁到现在,今日方得与顾御史见。”他拱手礼,郑重道:“顾御史厚德,傅某铭感在心。多谢。”
顾山绿慌得急忙还礼,傅深看他拘谨有趣,索性跟他多聊两句:“看顾御史面有悒郁,似乎不大高兴……是遇见什难事吗?”
姑娘也不尽相同。而据曹风忱查到信息,与杨贺轩交好公子哥们都没有服药成瘾状况,也从未有人看见杨贺轩用火烤铜盘方式烧过什药。
这案子线索彻底断,严宵寒有心要彻查,但是天时地利人和,他样都不占,而眼下尚有件大事需要准备,金吾卫案子不得不暂时搁置。
三月初三,万寿节。
元泰帝谒太庙,祭天地,随后于御极殿受贺。百官行三十三拜礼,上贺表,左相裴恪捧觞祝寿,元泰帝为百官赐茶。礼毕,移驾至绮春殿,午时赐宴。
今日万寿宴,除正主元泰帝,最引人注目当属重返朝堂靖宁侯傅深。别数月,靖宁侯风采更胜往昔,仍能当得起“朝廷门面”四个字。皇上特许其不必行跪地大礼,并温言抚慰数语,赐御酒新果。君臣和乐融融,融洽得连傅深自己都快信以为真。
顾山绿道:“侯爷唤表字钟秀即可。不瞒侯爷,家师曾广先生前日因言获罪,至今仍未能赦免。他老人家年事已高,身体又弱,下官实在忧心,才……唉,让侯爷见笑。”
“曾广?”傅深想想,“可是去年冬天匡山书院案,被牵连入狱希贤先生?”
“正是家师。”顾山绿道,“下官曾受教于匡山书院。师门受难,恩师入狱,做学生岂敢袖手旁观。”
傅深却好像没在仔细听。顾山绿余光瞥见他忽然抬头往远处看眼,似乎是笑下,随即打住话头,劝慰道:“钟秀不必过于担忧,令师吉人天相,必能逢凶化吉。”
顾山绿糊里糊涂地道谢,不明白靖宁侯怎突然变脸。说话间,众人来到绮春殿前,道路两旁站着成排带刀禁卫,禁卫头子则负手站在高高台阶上,面容冷酷严肃,扫视过来冰冷眼神令人腿软。
绮春殿与御极殿相距甚远,皇帝可乘御辇,百官只能慢慢走过去。有个小太监在后面推着轮椅,傅深客气地应付完来自各方寒暄,忽然眯着眼看向前面,偏头问身后太监:“哎,前面那个低着头,是不是都察院御史顾山绿?”
太监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,怔下,答道:“回侯爷,正是顾大人。”
傅深:“走,过去打个招呼。”
那太监脸茫然,恐怕是没见过品武官上赶着跟四品文官套近乎:“……哦,好。”
“顾御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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