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敬渊。”段归鸿平静地道,“你和京城人想法样,都觉得他能有今日,全靠投个好胎,是吗?”
“是什是!”傅深怒道,“他干什不行?修仙也没人拦着他!好不容易才把颖国公府从麻烦里摘出去,他倒抢着往火坑跳,有瘾吗!”
“你瞎嚷嚷什,”段归鸿皱眉道,“你不解你三叔。他娘怀着他时动胎气,早产,所以叔让从小身体就不太好,他大哥二哥都让着弟弟,怕他磕着碰着再弄出个好歹来,不敢让他习武。见过他几回,他小时候瘦瘦小小,不爱说话,成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。”
“后来伯存和仲言都去北疆,他个人在京城长大,文武都不怎成,不过上面还有两个有本事兄长;结果两位兄长又先后故去,好在又有亲侄子替他挑这根大梁。”
“敬渊,你挑大梁习惯,不觉得是负担,可对于你三叔来说,这本来应该是他责任。他再不济也是你长辈,没保护好你,他直觉得很愧疚。”
段归鸿没有卖关子毛病,直截当地道:“是傅廷义。”
犹如柄重锤从天而降,轰然落下,把靖宁侯从地表砸进地底。傅深彻底傻眼,失态地抬高嗓门:“谁?”
他怀疑段归鸿是在诳他,要不就是他出现幻觉。
“颖国公。你三叔。”段归鸿终于震住傅深回,不知为何居然还有点得意,“没想到吧?”
傅廷义,京城知名废物三爷,凤凰窝里飞出草鸡,沉迷于修仙中年纨绔,比闺秀小姐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活到现在没饿死,全靠投个好胎。
傅深隐隐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落寞之意,瞬间明白段归鸿没说出口、跟傅廷义如出辙愧疚。
他时僵住。
傅深谁也不靠地走到现在,早就习惯迎难而上,因为知道没人给他遮风挡雨,躲起来没有任何用处。而自从傅廷信去世后,他那可以向长辈们撒娇讨饶年岁就永远过去,长到如今年纪,就算是装,他也装不出被人宠大底气,可以轻易弯腰低头,把自己当成个需要照顾晚辈。
“行,都收收,用不着,”傅深不大自在地嘀咕道,“稀罕,又不缺人疼,大把年纪,还搞铁汉柔情…
就连傅深都对他都不报任何期望,谁能想到震惊京城大案里竟然还有他手笔?
“他……这多年,他求仙问道只是个幌子,其实私下里直跟你联系?”
傅深震惊归震惊,脑子还是够用,段归鸿点拨句,就足够让他把前因后果联想个大概。清虚观在京中颇有灵验之名,傅廷义又是个爱好道术,他在清虚观出入,自然不会惹人怀疑。而纯阳道人需要白露散、烟具,都可以先送到傅廷义手中,再由他转交给纯阳道人,他个道士,频频与西南联系容易露出马脚,可对颖国公府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……难怪当初严宵寒他们怎查也查不出纯阳道人手中药物来源。
“你三叔韬光养晦多年,”段归鸿道:“纯阳在京中行动多是借他势,与叔让联系上,也是在你去北疆之后事。”
傅深却少见地动肝火,脸色阴沉:“韬光养晦就该好好修他仙!非要掺和这些破事,这是多厚猪油蒙心,还是嫌颖国公府塌不够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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