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是
个碎掉
人，他完全地、不加遮掩、纤毫毕露地将自己全部展现在
陆惊蛰面前。
那是只有灯亮才能发现事实。
陆惊蛰看到碎裂痕迹，也看到碎片边缘那些看似锋利会割破别人棱角，实际上温时不会伤害别人，他碰就碎。
陆惊蛰身材高大，比温时高小半个头，有张很英俊脸，高鼻薄唇，轮廓很深，看次就不会忘，和在夜间隧道昏黄灯光映照下眼又有些许不同。
他们从未在这样明亮场合见面，这是第次，所以温时也看到他身上冷淡气质，混合着不易察觉高傲。
陆惊蛰可以用理智克制本能，抵御信息素紊乱刺激，身后有很多人追随信服，他能举重若轻解决所有麻烦事，也是购买温时人。
黑暗蒙蔽温时双眼，让他之前看不到这些。
房间里安静极。
色调寡淡，所以眼角红格外明显。
像是哭过。
其实温时性格不算软弱，比普通人坚强很多，擅长忍耐。陆惊蛰也没见过几次。除过于激烈治疗行为外，温时没有哭过。即使他遭遇那些常人难以想象事，对陆惊蛰倾诉童年时母亲和少年时私奔对象，只是很沉静哀伤，好像切都已经过去，是不能挽回逝水。
母亲、丈夫、支离破碎家庭都不能再让温时哭泣。
让温时流泪人是陆惊蛰。
陆惊蛰叫他名字：“温时……”
很少见，陆惊蛰也会欲言又止，不知道该说什
。
温时很慢、很慢地说：“从开始就是不对。”
陆惊蛰愣住。
温时就站在那里，距离陆惊蛰不远也不近地方。他半垂着眼，睫毛上抖落圈弧光，神情倦怠，没有怨恨或痛苦，平静至极，他只是太累。
房间布置单调，和宠物房温馨截然不同，来到这里时，温时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私人痕迹。他把自己当做是医疗器具，房间是安放他消毒柜，方便使用即可，他也想暂时失去作为人类感官和羞耻心，这样就可以远离痛苦。
但这是无法做到事，他是个活着人。
所以失去理智，对陆惊蛰产生难以言喻、不能明述感情，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，将隔壁房间装扮成猫窝。
温时缓慢地眨下眼，为适应刺眼灯光，浓密睫毛低下又抬起，需要耗费漫长段时间，然后看清站在几步开外陆惊蛰。
温时看得很理所当然，无需再遮掩躲避，没有那个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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