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倦应该走,他脾气没那好,但还是叫这个人名字:“周辉月。”
大约过几秒钟,周辉月偏过头,神情恹恹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是谁?”
和他们之前唯句对话语气如出辙。
冷淡寡欲。
在这样暑热夏日午后,虞倦抬着下巴,半垂着眼,日光落在眼眸中,像汪缓慢流淌着潭水,闪着隐秘粼粼波光,看起来又矜贵又高高在上。
墙壁上涂层脱落,露出大片大片惨白内壁,窗框是完好,只是半边玻璃碎掉。
有人坐在窗边,摇晃树影遮住他身体。
虞倦能看到他侧脸。
是周辉月。
他胸口闷,又想起临死前看到那个人,记忆瞬间将他拖回那个噩梦中。
就这在山路上颠簸快两个小时,虞倦骨头都快散架,车才停下来。
孙七佰说:“到。”
他转过头,说:“大少爷不喜欢见人,就不去。他在二楼最左边房间。”
这话正合虞倦心意。他点点头,走下车,出现在眼前是个破败之际庄园。
花园中杂草丛生,高木成林,绿植攀爬,几乎覆盖大半墙壁,没有丝毫生活痕迹。如果不是烈日当头,倒像是灵异片里鬼屋。
他慢条斯理地说:“你联姻对象。”
虞倦凝视着周辉月。
他没有表现出对声音好奇,也没有任何动作,连眨眼也没有,虞倦几乎以为他已经死掉。
周辉月比那时病重自己更像个死人。
虞倦莫名其妙地想。
几分钟后,虞倦终于“喂”声,周辉月置若罔闻。
不愚山本来就是个偏僻小地方,当年不知道出于什想法,康勉买下这里,还颇为喜欢,来这里度过好几次假。但她去世以后,这里无人打理,就迅速荒凉下去。
直至周辉月被送过来。
铁门没锁,虞倦顺着被草木簇拥着石板路走进去,大门是虚掩着。
楼梯是木质,多年未经整修,虞倦脚步声和木质疏松声音混合着,在这栋安静到近乎死寂庄园回荡着。
虞倦走到二楼走廊尽头,门没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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