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音响很久那头才接起来,叶峥大概是被吵醒,拖着调子懒洋洋地问:“大早晨打电话,看就没有夜生活……霍董,有何贵干啊?”
霍明钧懒得跟这种嘴炮选手抬杠,开门见山地道:“托你办点事,起没?”
叶峥道“稍等”,对旁边人低声说句什,霍明钧模模糊糊地听耳朵,好像是“没事,你继续睡”,接着传来阵放
这天恰好是周末,霍明钧早上七点从谢观家出门,开车回自己住处,刚跑出去三百米,被早高峰堵个正着。
他怕谢观真对酒精过敏,昨晚直没敢走。等天亮确定人没事,才到楼下买药和早餐。
对他这个年纪来说,熬夜对身体负担还是挺大,没个两天恢复不过来。然而霍明钧被前堵后拥地逼停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跟他同时出小区电动车后来居上、骑绝尘,除精神上有点疲惫,居然丝毫没觉得不耐烦。
认识谢观以来盘踞在心中焦躁和踌躇仿佛正在被清风徐徐吹散,霍明钧逐渐找回熟悉冷静与节奏感。当他打碎幻象,重新摆正自己心态和谢观位置后,事情就开始变得有条理起来。
这晚霍明钧借着朦胧月光和谢观睡颜,心无旁骛地亲手揭开被遮住十年往事。他清醒地回忆着那个,bao雨冲刷夜晚,惊心动魄逃亡与刻骨铭心痛楚,想起那个永远定格他记忆里坠落,以及十年来不肯消歇固执与妄念。
乱又模糊片段在他脑海里狼奔豕突、遍地撒欢,谢观只抓住几个关键剪影……他好像给霍明钧甩脸色看来着?
酒壮怂人胆,这话说得实在很有道理。谢观醉狠那简直是大胆出位、冷酷无情,这会儿酒醒,立马回归怂人本色。他讪讪地摸着鼻子,心想:“完球,这回算是把大佬得罪透。”
他嗅到点食物香气,脚下不由自主地拐个弯,朝餐桌走去。
桌上放着两袋早已凉透早餐,还有个药店纸袋,里面装盒解酒药……还有盒扑尔敏(注:抗过敏类常用药物)。
谢观抬头看眼挂钟,下午点半。
然后记忆里身影逐渐模糊淡出,跟谢观有关回忆如水落石出,历历分明地重现在他眼前。起先谢观身上还带着另个人影子,渐渐地,他离霍明钧越来越近,而面目越来越清晰。直至谢观说出“不要再来往”那刻,他与程生终于以两个截然不同形象,同时浮现在霍明钧脑海之中。
十年来痴妄终将被他拂去尘埃,珍而重之地封存于心底。斯人已随雨打风吹去,而眼前人……
霍明钧看眼枕上安睡谢观。
——眼前人仍在。
霍明钧到家后洗漱上床,却没急着补觉,先给谢观顶头上司叶总去个电话。
他认得楼下早点摊们出品早饭,最早那家通常五点半开门。
也就是说,霍明钧昨天守他整晚,宿没睡,临走前还给他准备好早饭和药。
谢观怔怔地站在桌前盯着那堆袋子,想起昨晚自己干好事,时间心乱如麻,被那种微妙窝心滋味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“真是……”
千言万语化为句“操”,谢观用力抹把脸,转身快步走进卫生间,往脸上连泼好几捧凉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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