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没看见地方,谢观紧阖眼皮微微抽。
“醒醒,”霍明钧隔着毯子摇摇他,“起床。”
谢观“将醒未醒”,含糊地嘤声,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,死活不肯睁眼。
他睡觉向来警醒,霍明钧刚进来时他就醒,只是懒得睁眼,谁知道这混蛋玩意居然是来非礼他,他被脸上柳絮样触感弄得从心底都泛着痒,又不敢动,只好演技逼真地挺尸。紧接着个截然不同触感落在额头,谢观反应两秒,意识到那是什,脑子里“轰”声炸。
预感成真,他那掉两块墙皮心理建设终于在这轻飘飘吻中轰然倒塌,刹那间灰飞烟灭。
笑地念句,从床边小柜里抽出毯子给谢观盖好,又把空调调高两度,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。
等出门,他神色骤然冷下来。
霍明钧走到外面客厅,给黄成打个电话:“是。谢观今天录节目出什事?”
黄成头雾水,不明白这又是闹哪出,只好详细地把今天录制过程详细跟霍明钧复述遍。
外人不懂,但霍明钧不会不懂。那些隐喻仿佛他跟谢观之间暗号,通过这样种方式,隔空传达着某种心照不宣默契。
他们以千万分之概率相遇,于无数分岔路口中错身而过,恒河沙数般悲欢离合之中,纵然权势逼人,富贵滔天,凡人生落在滚滚红尘间,也不过是山间微壤,海中涓滴。
生心动寥寥,可遇而不可求,宛如宇宙鸿蒙之中惊心动魄瞥。
谢观早有心理准备,可在这情意昭然刻,还是被他亲鼻子发酸,胸中萦满百折千回难言酸涩。
他闭着眼,假装去摸床头手机,把霍明钧撑在枕边手牢牢地攥在手心里。
“这大人,忒纯情,”他试图压下腔心绪,脑海里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,“他干嘛不直接亲在嘴上?”
“他已经知道,但是没有转身就走。”他感觉自己心跳在控制不住地加速,心想,“棒槌要开花。”
下午四点,霍明钧进来叫谢观起床。
没有那个男人看见心仪人睡在自己床上还能忍得住,而且这已经不是第次。
上回谢观生病,他没起什旖旎心思,而现在,暗恋这条黑暗漫长河流边缘终于闪现出线水天相接光影。
他伸出手,轻轻碰碰谢观眉心,指尖从鼻梁流连到优美精致唇,满心都是无人可说情愫,却只是及其克制地弯下腰,生怕唐突似地在他眉间落下蜻蜓点水般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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