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蹉跎,大梦场。幸蒙苍天垂怜,他兜兜转转,走过无数弯路,最终还是遇见他谢观。
霍明钧走出医生办公室,回到监护病房外。长椅上蔫头耷拉脑茄子们听到他脚步声,齐齐虎躯震,随后迅速屏息静气地站好,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。
“黄成方茴留下照顾他,和光去开车,跟走。”霍明钧大步走来,脸色称不上好,但也不像是雷霆震怒样子,讲话又快又冷,在四下里弥漫消毒水味中,宛如柄精准锋利手术刀。
除此之外,他没有泄露出半点异样情绪。
十年锥心之痛,暗伤
中年医生不由自主地屏息,办公室里静落针可闻。
“枪伤。”
半晌后,他凝重地低声说:“虽然在中国几乎没有可能,但除手术钻孔,最容易形成这种穿孔,就是高速子弹。”
“病人背上伤疤被挡住,但胸前对应位置还有痕迹,应该是取子弹时留下疤痕。子弹从背后射入,打穿肩胛骨,再被人从前胸开刀取出……”
他后面说些什,霍明钧已经完全听不进去。
段骨骼在底片上成像,在肩胛与肌腱相连边缘有个小小豁口,就像……曾被什东西霍然洞穿。
经年伤始终埋藏在骨血深处,不见天日,无法愈合。它是被谢观忘却伤疤,也是段那段被遗落回忆留下、无声证词。
他声音只软弱短短瞬,又逐渐平稳下来。
“你觉得,什样伤会造成这种缺口?”
“骨折原因有很多,通俗地讲,大体上分两类:种是摔坏,种外力打坏。生活中最常见就是跌打撞击造成骨折。但病人这个,恰恰不是。”医生推眼镜,“他左肩形状正常,没有畸形,肩上有片烧伤伤疤盖掉原来伤痕,但可以基本可以确定不存在手术伤疤。也就是说,病人只断这小块骨头,没发生过粉碎性骨折,也没打钢钉,才留下这个豁口。”
光“枪伤”两个字,就足以在他心中掀起场灭世般地裂天崩。
“真是个瞎子。”他心想。
这个世界上,长像程生不奇怪,长得像程生又失忆过也可能是巧合。但长得像程生、脑部受伤失忆,肩膀上还带着枪伤,除程生,不可能是别人。
真相就在距他步之遥眼皮子底下,可他却自作聪明地试探,自以为是地误解,自欺欺人地告诉他,你不是程生。
他抛弃直觉,去相信所谓“确凿证据”。在技术手段、亲属辨认织就骗局里当个耳聪目明瞎子,十年如日地哀悼着那段还未铺展,就戛然而止萍水相逢。
“这个地方外侧和内侧都有肌肉层保护,摔肯定是摔不成这样,倒像是被打穿,有点类似于咱们开颅后给头骨钻孔,能理解吧?”
霍明钧直接当地问:“什伤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?”
“既打碎骨头,又没发生严重骨折……”医生抬眼望向他,斟酌片刻,才沉吟道,“放到别国家就算,在咱们国家,最有可能,但也最不可能。”
医生不认识谢观,但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这是个明星。他猜测从医学角度而言不算奇怪,但如果放到普通人身上,却显得相当惊心动魄。
霍明钧跟他对视眼,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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