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让顾宁远想起自己同沈约那些只有敌视和仇恨过往来。
沈约和顾宁远本该是不相干两个人,可却因为肖家事牵扯到
那时顾宁远看到他抬起头,遥遥望着自己,即使有眼镜也遮挡不住那双闪着光瞳孔。
他发尾还染上几滴鲜红血,明艳艳。
东临市人人都知,沈约不是笑面虎,他是疯子,逮到谁就要咬下块肉,还要笑着吞下去。
想到这里,顾宁远怔下,冰冷神色终于发生变化,十分恳切十分不解地问:“为什?”
为什呢?沈约和顾宁远之间不说仇深似海,但也有着绝对不可调解矛盾,顾宁远为自己阿姨和表弟,更是几次差点把沈约逼上绝境。
顾宁远在看守所里待十三天,第十四天,终于有人替他交那笔天价保释金,把他从里头捞出来。
在走出门那刻,他思考过是谁为他交那笔昂贵保释金,而不是乘机撇清干系甚至踩上脚。毕竟他现在出来,头上顶着重大经济犯罪还未清洗干净罪名,顾氏也早把他赶出来。
救他基本没什好处和前途,还会被迫绑上他这辆破损不堪战车,同敌人冲锋陷阵,不死不休。
这十几天来,顾宁远第次站在阳光下。此时将近春末夏初,太阳很好,清风吹拂,空气里满是盛春时节最浓花香。顾宁远身上穿着十三天没换洗过衣服,蓬头垢面,颇影响市容。
耳边传来阵嘲讽似轻笑,顾宁远偏头,不远处槐树底下倚着个人,恰好能看到他半边侧脸,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,唇角微微勾起,很柔和弧度。
顾宁远以为等自己出来,肖家早就被沈约吞下去嚼碎,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。
可现在,沈约竟然出保释金,把他从里头弄出来。顾宁远知道,要是按自己被抓进去时罗列罪名,又是经济犯罪,保释金该是笔多大数目,即使是沈约也是轻易拿不出来。
沈约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笑意,他总是在笑,那笑仿佛成他面皮,叫旁人永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,要做些什。
顾宁远也不知道。
清风吹过,沈约映在地上影子也摇摇曳曳,是另个他,顾宁远看着那个黑乎乎影子,影子是不笑,可他轮廓还是同沈约样,高鼻薄唇,五官精致。
是沈约。
顾宁远皱眉,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许多念头,那些荒唐想法仿佛都像是在说笑,可排除掉那些完全不可能可能性之后。顾宁远最终还是走上去,远远地站在他左边,问句:“是你交保释金?”
这话说出来本该是疑问,可顾宁远用是肯定语气。他实在是不明白,沈约为他交保释金意义,他有些来钱路数不太干净,也敢光明正大往警察局送?
沈约漫不经心地看着他,纯黑色瞳孔扫他下,冷淡道:“是交保释金,怎样?”话说到这里,唇角弧度加深,“你要是不乐意,可以再回去蹲着,顾大少爷。”
他对别人贯不是这样说话,只有对顾宁远像是吃炮仗,总是夹着刀枪棍棒。有次,顾宁远曾见到沈约惩罚犯下大错下属,面上还是温和笑,说着安抚他话,转过脸就让人剁他两根手指,点都没耽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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