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不多有百辆汽车送葬车队终于开到墓园。
此时差不多是中午,雨越下越大,周围宾客都撑着伞,只有顾宁远个人孤身站在雨里,雨水浸透他身黑色西装,顺着鬓角乌发和眼角流下来,莫名地像是眼泪。
柳妈手里撑着伞,几次想上去为顾宁远遮遮雨,可直被拦下来。
等棺材终于入土,顾宁远就跪在泥地里,往刚才铺上去青石板上磕三个响头。
顾宁远起身,这才接过柳妈手上另把伞。
也幸好顾家还有个顾升全。
终于到没有旁人地方,顾鸿油腻额头滴下几滴汗来,他拿手抹抹,沾满手汗却笑出来。
顾升全端坐在靠椅上,耷拉下来眼皮抬,咳声,提醒道:“无论怎说,现在是你堂弟葬礼,你给收敛点。”
顾鸿笑呵呵地看着父亲,满脸喜气,“也知道,可就是忍不住。爸,你说咱们终于等到这天。这顾家呢,现在可就是您。”他最后奉承句,“谁比得上您,哪有那个命享受辈子荣华富贵。”
顾升全是个老狐狸,贯喜怒不形于色,可此时也忍不住笑,遮不住满脸褶皱。
免闹得烦心。”
陈伯没笑,动作确实尊敬极,把顾升全迎上去,至于顾鸿,走到人最多地方同旁人聊天,攀交情去,甚至时不时发出两阵笑声,倒惹得旁边人尴尬。
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顾律离世,顾宁远年纪还小,老辈只有个顾升全,他手上又有不少股份,有十足资本,自然野心勃勃。
顾宁远瞥他眼,继续跪在灵堂前面,言不发。
这近百辆车又从私家墓园浩浩荡荡地开出来,最终在路口分道扬镳。
回家,柳妈就急急忙忙招呼着厨房里煮上姜汤,顾宁远洗个澡,又把柳妈和陈伯叫到书房。
顾宁远半阖着眼,脸上难得出现股纠结,却又渐渐平静。
最终,他开口道:“从明天开始,家里要多出个人,以后就是小少爷。”
顾宁远这几日整夜整夜地不睡觉,不仅是思考关于父母和顾氏事,最重要还是那个人——沈约。
车外是小雨漫漫,长街十里送葬仪队,车里却是暖意融融喜气。
在前面开车司机端正下自己坐姿,恨不得把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全当作没听见。
可雨水打湿前面缀着那朵白花,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父子两笑脸,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头叹口气。
这豪门世家,有钱有势,却哪有半点亲情情分可言?
顾宁远知道,对于顾鸿和顾升全来说,这些都是没有。
原来在厨房帮忙女管家柳妈上来抹抹眼角,说话时声音还在发颤,“少爷,已经到出殡时候。”
顾宁远磕三个头,站起身时因为跪太久而微微晃下,目光在顾律和秦姝黑白照片流连几眼。
“走吧。”顾宁远看眼大厅里还在交谈众人,轻声道:“该让爸妈入土为安。”
顾升全拄着拐杖站在后头,身旁恭敬地跟着顾鸿,慢慢地扶着他上最后那辆装饰着白花车。
葬礼这种事,在东临这边贯是要长辈人主持大局,要是没有亲缘上长辈,也要请旁人家老年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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