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约就像没听到样,抬起胳膊,用手背虚掩住眼。
顾宁远知道他在闹脾气,停下手上动作,打算去浴室打盆热水替沈约捂捂,再涂上药。可顾宁远转身,还没离开床边两步,沈约忽然挣扎着爬起来,只手紧紧抓住顾宁远衣角。
“不怪你,”沈约声音打着颤,唇抿得很紧,伤口又隐隐约约渗透出血迹,“记住,错,你不要走。”
沈约确实是记住,只是他记住倒不是摔下去又多痛,而是顾宁远不愿意搭理他,冷言冷语地同他说话时,自己心脏处传来紧缩感。那比膝盖处疼痛叫他难受太多。
沈约当时想,要是顾先生能再像从前那样对自己,他什都愿意。可真当顾宁远哄着他,把这件事解释清楚,沈约又觉得委屈。就像孩子对待宠爱自己人,总忍不住恃宠而骄。
教训孩子得狠心。先让他在小事上疼狠,以后才不会犯无法弥补大错。
顾宁远从年少时顾少爷到以后顾先生,从没手下留情,是贯狠心。可如今对上沈约,不要说狠下心,手都先软。
就譬如这次,沈约看不见,无知者无畏,他并不知道探身出窗台危险。按顾宁远想法,得先让沈约从床上摔下来,让他疼阵,再训斥教训,这样沈约自然能记得牢牢,以后更加小心。
从头至尾,顾宁远只囫囵执行半,看到沈约委屈,难受,自己先撑不住。
顾宁远才琢磨出来些不样意味,怪不得说那多才能卓群父母都教不好孩子,错不在孩子天性笨拙,而是父母太过心软。
宁远直站定在旁,此时终于走过来,蹲在沈约眼前,声叹息。
“疼不疼?”
沈约瑟缩下,左手蠢蠢欲动,却又抑制住,没说话。
顾宁远知道,沈约怕是委屈上。也是,莫名其妙被人提出这无理取闹要求,这还是沈约乖,轻易地忍下去。
“进来时候,你就在窗台上,”顾宁远顿下,声音绷紧,“不知道你在干什,却吓跳。你每天从楼走到二楼,知道这里有多高吗?是这张床高度多少倍?从床上掉下去最多摔伤腿,那从窗台上掉下去会如何?”
可顾宁远当真要走时候,沈约才
他只当个哥哥,就软成这个样子,看来以后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,否则怎教好沈约?
“记没记住?”
沈约还是不说话,只是把脸埋进顾宁远怀里,像是委屈极。
顾宁远安抚般轻轻拍他背,掀开被子把沈约放进去,又卷起沈约袖子,裤腿,果不其然,膝盖和手肘处片乌青,在沈约白皙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“床还是太高,”顾宁远指尖轻轻触碰伤口,“摔得这狠,是不是怪?”
顾宁远把剩下来那些血腥猜测咽下去。
沈约听这话,感觉膝盖上肌肉跳跃似疼,连带着脸好像都涨疼起来。
他摸索下,忍不住拽住顾宁远手。
“你不知道,可知道。真是怕你从上面掉下去,沈约,你又知不知道?”
顾宁远松口气,刚才紧张气氛瞬间散干净。他小心地从腿弯处抱起沈约,声音里是隐藏不住怜惜,“你尝过次疼教训,现在是不是记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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