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教训吗?”顾宁远含着笑,又怕这个姿势不舒服,顺手把沈约搂下来,整个人揽到怀里,“这大人,还自己讨教训?也不怕羞。”
沈约就不说话。
沈约怔,才醒时候脑子还是迷迷糊糊,行动全靠本能,忽然听到顾宁远声音,咬着嘴唇扭过头,像是绕着圈揪着尾巴小奶猫,在床上打个圈才晃晃悠悠地转过来。
还傻乎乎地没睡醒,顾宁远忍不住笑。他手拿着眼镜,晃晃手腕,“你慢些,不要急……”
话音未落,沈约动作倒快,已经爬到床边,细白手指和半个手掌悬在半空中,手上动作不稳,撑不住自己重量,上半个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,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。
和家里铺满柔软地毯卧室不同,公司休息室里地板是实打实硬木,这样摔下去肯定轻不。
到现在,沈约这时候才算醒过来,醒过来脑子就明白多,准备抱着脑袋迎接疼痛,可最后却跌进个温暖厚实怀抱。
沈约这觉睡整个下午。
他又困又倦,无聊紧,知道有顾宁远看顾,自然睡得深沉安稳,模模糊糊间,转瞬就是个下午。
顾宁远今天工作已经结束,他脱外套,袖子卷到手肘。他身后靠着墙,左手撑着床头小柜子上,半蜷着腿上摆着电脑,搁着资料,坐在床头地板上。休息室只是为熬夜工作中间小睡片刻准备,里头除张床,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。
沈约终于醒过来,他侧脸恰好面对着巨大落地窗,虽然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,可光是挡不住。
在那厚重窗纱后,隐隐约约仿佛间有轮鲜红色圆轮,那是西沉太阳,这和睡着时场景不样。
顾宁远声音从沈约头顶传过来,又轻又柔,却严肃极,“以前不就说过,让你不要急,怎记不住?”
沈约小脸还带着被窝温度,红扑扑地发着烫,紧紧贴在顾宁远胸膛上。
他和小时候大不相同,至少在顾宁远面前是不样,不像那时候倔强,如今认错态度良好,不管心里知不知道错,面上总是仰着头,用乖顺眼睛瞅着顾宁远,软着嗓子,“都是错,都是不好,下次再也不着急,没有下次。”
顾宁远叹下,似乎有些无奈,“你这个样子,乖得要命,叫怎教训你?”
沈约愣,又把头低下去,声音很低,又软像是撒娇,“可以教训,什教训都可以。”
沈约看不太清楚,有些茫然,淡粉色嘴唇微微张开,脸上还满是被褶压出来红痕,半撑着支起身体,伸手向周围摸过去。
顾宁远抬起头,眼就看到沈约动作。大约是由于多年前看顾惯,如今即使是在看资料,顾宁远也习惯分出小半个心思在沈约身上。此刻听到床上有动静,沈约已经醒,现在这个动作倒是熟悉极。
沈约年幼时眼睛受过伤,不像上辈子左眼失明是照顾治疗好。可他当初还是个小孩子,对于黑暗和失明,虽然句话不说,心里还是怕。后来眼睛好,每天睁眼,第件事就是要把眼镜戴上。
可这次沈约没有找到眼镜,他急要命。
顾宁远放下手上东西,对着沈约背脊,“别慌,快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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