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宁远不可置否地笑笑,并没有再接话。
别不说,对于沈约而言,整理笔记并不算难事,用不着这样赶,这样着急。
他说个不大不小谎话。
可也不打紧,小孩子长大有自己想法,也必然要有自己秘密。顾宁远不是个不通情理大家长,就看过许多书,读过通用教育理论而言,他都是十分能理解,并支持孩子向长大成熟发展这趋向。
就像他也能理解并克制不问,为什沈约写那多遍那首诗,还刻意变种字体。
顾宁远还没来得及多想,沈约恰好从浴室里出来,他急得很,只裹条白色浴巾,鞋也没穿,头发是湿透,滴着水。他脸也没擦干,手上拿着眼睛和干毛巾,因为看不清而略显茫然双眼满是水汽,像两颗湿漉漉,亮晶晶黑葡萄。
“怎?”
顾宁远漫不经心地把这沓纸放回远处,漫不经心地摆摆手,“没什,有东西被风吹掉罢。”
又把沈约手上干毛巾接过来,替他把头发水擦干净。顾宁远身材修长,身量很高,沈约长到十四岁,在他面前还像是个小孩子样。
沈约有点不高兴,也并没有克制什情绪,只是抿着唇,只脚在柜子上踢开踢去,嘴里嘟囔着,“你怎不早说啊,今天就不那早吃晚饭,难得你能回来那早。”
小男孩,便布置个粉蓝色可爱屋子,可沈约才是这里主人,后来陆陆续续换成素净简单布置,看起来简单又干净。
如今还不太热,沈约不太喜欢吹空调,便开窗户乘凉。正是傍晚时分,窗帘微微飘动,夕阳伴着凉风起溜进屋子,卷书桌上大沓纸,吹落满地。
顾宁远把点心盘子放下来,弯腰去捡,看到时候却怔住。
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写相同首诗。
“人生不相见,
那都是孩子长大必然会有秘密。
顾宁远十分心平气和地想,想着想着又塞口点心甜甜嘴。
还是小孩子好,顾宁远还是忍不住想,
他这样说话才有点小孩子娇纵脾气,平时倒显得太乖,反招人心疼。
顾宁远心里软,这样从心底全然信赖总让人熨帖,手上动作越发轻柔,“没什关系,这桩事就快要完,完便能闲下来。再说今天,端两碟点心上来,们在块吃。”
沈约还有些嫌弃,毕竟只是两碟点心,并不是餐饭。只不过到现在也只好如此。
顾宁远把沈约安顿好,起身把两碟点心拿过来,先掰开个咸,吃口试试温度,才把另半塞到沈约嘴里,又问:“你又有什事可忙,连饭都要提前吃?”
沈约知道顾宁远尝便会把那小半点心吃完,就先发制人把顾宁远咬过口点心夺过来,趁机也塞到嘴里。他嘴里几乎嚼整块点心,口齿不清,又噎得慌,好半天才说出话,“无双最近没去上课,要替他整理笔记。”
动如参与商。
今夕复何夕,
共此灯烛光。”
乍看起来,倒像是首诉解衷情情诗。
可上头笔迹却不对劲。沈约字是顾宁远手把手教,即使他如今长大,有自己笔风,大致轮廓是不会变,绝不会是这样刻意婉转柔和笔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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