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怒气冲天掌门师兄掌从高台击落,断好几根肋骨,从不离身长剑被人折断丢弃,可这些都比不过他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身怀六甲师妹抱着丈夫尸身,从崖边跃而下锥心之痛。
看在昔年同门份上,掌门师兄没有对他痛下杀手,只将他逐出延陵派门户。他拖着病体残躯,路流浪至天守,最终被前任保安寺住持点化收留。少年剑客和惊艳“
陆清钟虽然守信放过闻衡,却没说会放过慧通命。二者比试之时,他本可以将陆清钟当场毙命,然而终究心软,反倒给对方可乘之机。
不知道陆清钟给他下是什毒,将死之际,他不觉得有何痛苦,反而感受到阵融融暖意,似乎又回到延陵温暖春日,山上野花遍地,蜂蝶纷飞,他和师兄师妹尚且青春年少,每日在处学武,相约长大后策马仗剑,驰骋江湖。
可世事如烟云,转眼间人事俱非,他闭关三年,剑法大成,重见天日后听到第个消息,是师妹已与别家少侠成亲喜讯。
那时他心高气傲,不肯承认自己心中难过,怒之下离开门派,远走他乡,渐渐在江湖上闯荡出些名声,也被人称声“大侠”,还受邀参加司幽山论剑大会。
与昔年故人再度重逢,是意料之外,也是意料之中。他原以为数年已过,旧事早已放下,然而事到临头,才发现既高估自己,也低估“情”字。
道:“承让。”
方才那刹那,陆清钟后退时机略差分毫,若非慧通及时收掌,他断不可能还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。
陆清钟既被逼出佛堂,便算是落败,于是谨守承诺,不再踏入步,只站在门槛外道:“观大师掌法,萧瑟凌厉,剑气逼人,是在下平生仅见,敢问大师尊姓大名,师承何处?”
慧通客客气气地婉拒:“无名小卒,不足挂贵齿。”
陆清钟怅然叹道:“大师不愿见告,也不便多问。只是在下曾听说密州延陵派有门失传已久‘八极剑法’,称绝时,可惜今后无缘得见。”
既悲且喜,比烈酒更醉人。他仗剑登台,施展平生所学,“八极剑”石破天惊,赢得满堂喝彩。
也许是他心思藏得太浅,又不懂得掩饰,叫人看出端倪,于是好事者撺掇师妹丈夫登台比剑,与他在千百道目光中遥遥对峙。
那是他最认真、也是此生最不愿回忆起次比剑。
他明明没有醉,却走火入魔,明知道那个男人绝非他对手,还是刺出锋锐难当剑,端端正正,穿胸而过。
从交口称赞“少年英才”到被万众唾弃阴邪小人,只需这剑。
慧通沉默不答。
陆清钟说完这句闲话,便不再逗留,转身下阶,遥遥高声道:“陆某今日愿赌服输,望世子好自为之!”
佛堂门扉在他身后缓缓闭合,掩去室跃动烛火。
蔡越眼睁睁地看着到嘴鸭子飞走,简直要被这胡来武疯子气死,然而他刚才生受陆清钟掌,知道这人惹不得,只好含恨追上陆清钟,命手下整队撤出保安寺。
佛堂内,慧通身形微晃,跌坐在蒲团上。他枯瘦手指微微发抖,粒粒地拨动檀木念珠,喃喃默诵经文,任凭心口处黑线沿着经络走遍四肢百骸,飞快地侵蚀着他经脉内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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