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旗招展处,有座二层小楼,敞开窗边露出个正在吃酒男人上半身。那人衣饰普通,面目亦不出奇,唯特殊之处,就是他脖颈皮肤上盘踞着大块黑色刺青,看不清图形,直延伸到衣领之中。
“看到吗?‘绣面豹子’黎七。那就是皇帝豢养九条狗其中之,奉命来杀庆王世子人。”那
阿雀回头朝闻衡所在马车望眼,双拳攥紧,对他点点头。
小半个时辰后,汝宁城守军在城门口拦下个衣着单薄小孩。那孩子脸冻得嘴唇青白,哆哆嗦嗦地对守军说:“各位大爷,爹病得起不来,娘让来城里抓药。”说着自怀里摸出张叠几折药方。
守军认得其中几味药,问道:“你爹得是什病?”
那孩子怯怯答道:“爹昨夜掉进沟里,被树枝刮破背,又冻宿,现下烧得直说胡话。”
守军点点头,对照无误,将药方还给他,侧身让过条缝隙,道:“进去吧。”
众人艰难抉择之时,旁边忽然传来道细弱童音,小声坚决地道:“去。”
阿雀站在人堆外,镇定得不像这个年纪孩子,字句地认真说道:“年纪小,可以假装附近村里孩童,替爹娘进城抓药,不会惹人怀疑。”
垂髫小儿无须通关文牒,阿雀本来又是在保安寺中意外遇见,自然不会有人将他与流亡庆王世子联想到起,无论从哪方面考虑,他成功入城不,bao露身份机会都是最大。
可是有范扬前车之鉴,侍卫们知道闻衡绝不会允许群大男人袖手闲坐,反倒让个孩子去冒险。
“阿雀小兄弟,你能有这份心,公子就没白疼你回。”个年轻侍卫蹲下来拍拍他肩,温声道:“不过这些事由们来做就够,你还小,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。”
那孩子连连作揖,收好药方,溜烟地跑进城中。
阿雀在街上拉个人,问明药铺所在,捂着药方和银子路小跑着过去。他穿得寒酸,演得逼真,顺顺当当地到柜上抓药。此行已圆满完成大半,他拎着药包,往手心里呵口气,想到闻衡范扬终于有救,面上不由得露出浅浅笑意来。
刚下药铺门口台阶,正往大街上走时,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下肩。阿雀悚然惊,险些没抓住药包,他慌张地低头攥紧细绳,根本不敢回头,只从余光中瞥见双布满灰尘黑靴。
个轻柔声音好似毒蛇般,顺着冻僵颈边,慢慢爬上耳畔:“你看,那边那座酒楼。”
阿雀如同被人摄去魂魄,怔怔地循着他指示,抬头望去。
“不怕。”阿雀固执地道,“公子要骂,让他来骂。只怕他……”
他喉头哽,说不下去。
那年轻侍卫也跟着他微微红眼。
努力平复片刻,直到声音不抖,阿雀才道:“各位大哥,现在只有这个办法,公子和范大哥等不,让试试……你们相信,定把药带回来。”
众侍卫面面相觑,然而谁也不敢点头拍板。那年轻侍卫踌躇片刻,最终伸手在他肩上重重压,正色道:“事已至此,只得冒回险。阿雀,这件事托付给你,不管能不能混进城内,你安全最重要,若你有个三长两短,们也没脸再见公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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