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奇,你今日居然起得这晚,难道是昨夜神功大成?”
自从三年前李直打他反被弹飞事传开后,所有人见他都要问句“师弟今日神功大成吗”,久而久之,已成口头禅,闻衡懒得理她,抬手往院子里指:“师姐大早扰人清梦,有何贵干?”
韩紫绮知道他规矩,从来不让别人进屋,于是很自觉地在院子里坐下,从袖中摸出个淡青剑穗,举在手中晃晃:“给你送这个。”
闻衡立刻道:“不——”
“知道你不爱挂剑穗,不收做针线,不喜欢青色……不管什乱七八糟,这次必须要挂。”韩紫绮撇嘴道,“这是娘做,不犯你忌讳。”
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,右手压着胸口,隐隐发麻。床榻之畔有把铁剑,桌上摆着壶凉水,周遭是他住惯屋子、熟悉陈设。
他将右手举到眼前,盯着上面细碎伤疤和老茧,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然梦到三年前往事。
“岳持!开门!别躲在里面不出声!”
哦。
他漠然心想,原来是因为睡觉时候某些人在旁边打岔,这个尖叫声太刺耳,难怪会突然做噩梦。
闻衡莫名其妙地问:“好端端,为什突然要挂剑穗?”
韩紫绮道:“今早听爹说,十月初八尚伯伯要辞去玉阶长老职,闭关归隐,由崔进师叔接任长老之位,到时候许多江湖朋友要来观礼道贺,所以众弟子都得打扮齐整,免得给咱们门派丢脸。”
闻衡叹口气:“知道。”
韩紫绮又道:“看你也清闲不多久,初八盛会,各峰长老知交好友都会来,秦伯伯肯定叫你们替他招待。”
闻衡闭嘴不言,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头疼。
他翻身从床上坐起,套上靴子,走过去开门。
“什事?”
三年前他只比韩紫绮高小半头,如今韩紫绮才刚到他胸口,闻衡跟她说话得弯腰低头。然而他今天还在犯困,索性连头不低,只懒懒地垂着眼,眼角眉梢像被淡墨笔扫过,斜斜飞起,漫不经心神情恰到好处柔和他冷峻锋利轮廓,像春日阳光照进密林深处,坚固岩石也显得温暖起来。
三年里闻衡奋起直追,终于和余均尘并列,成为越影山两大冰墩子之。纯钧派众弟子戏称他二人为“明镜湖中月,梅花枝上雪”,冷心冷情,不易亲近。只不过余均尘是心无旁骛,天生话少,不耐烦于人情世故上多费心思,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意思;闻衡却是周全缜密,滴水不漏,看上去挺好说话,实际上跟谁都不交心,总是站得远远,教人可望而不可即。
这些年里除玉泉峰同门,还愿意往他面前凑,就只有韩掌门掌上明珠、十分聒噪大小姐韩紫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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