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?”闻衡立刻敏锐地问,“没烫着手吧?”
薛青澜抿唇道:“不小心。”
闻衡不知道他怎忽然紧张起来,故意逗他道:“方才和薛神医提起你,他说你成天泡在这里,只顾着贪玩,还嘱咐好生敦促你,不要荒废功课。”
薛青澜听就知道他在瞎扯,手倒是不抖,将杯子递给他:“是吗?”
闻衡饶有兴致地问:“你平日都有什功课,背《药经》、切药材、还是进山里挖草药?”
去,带走最后点热气和人气,室内重新安静下来。闻衡盯着桌旁空药碗发呆,想却是薛青澜师父是大名鼎鼎“留仙圣手”薛慈,在江湖中素有侠名,绝不可能是当年带走阿雀人。
理智清楚明白,可他心中总有层漫浮疑虑,轻纱般地笼罩在思绪里。
薛青澜无论是来历还是性格都与阿雀搭不上边,可这两人就是有种说不出相似特质,尤其是乍然见或者朦胧分辨时,总令他不自觉地错认。
他怎会错认?
窗外扑棱声,似乎是鸟雀从树梢起飞振翅,闻衡从沉思中倏然惊醒,忽而自嘲般地笑。
薛青澜倏然静,默片刻,才说:“差不多……都是些无聊事。”
不待闻衡追问,他取回闻衡喝空杯子,倒扣在茶盘中,强行结束话题,轻巧而不容置疑道:“明日还有庆典,不宜劳神,早些休息罢。”
纵然薛青澜与阿雀有三分相似,不是终归不是,他没必要非得把两个人硬扯上关系,来为自己念念不忘找个堂皇借口。
这些年冬天,每到这几天,即使看见山风白雪,闻衡也会想起那段逃亡时光,刻骨铭心之处,不仅仅是生离死别,更是无能为力自己。而今年这回忆格外惊心动魄,大概是赶巧碰上生病,身边又恰好有个年岁相同少年人吧。
往后三天,薛青澜每日雷打不动地上门煎药,顺便送饭。相处越多,闻衡观察所得就越多:薛青澜不怎爱说话,脾气很冷,看似不太好惹,但其实并不是点就炸小炮仗。他唯次在闻衡面前表现出不耐烦,只有初见时语不合摔门离去,此后二人相处中,虽然时常有言语不合、互相噎死情形,却难得地没有翻脸。
这期间薛慈又单独为他诊过次,倒没什出乎意料说法,还是无可奈何。不过闻衡例行跟他假客套时,偶然提及薛青澜,薛慈对于自己徒弟整天与他混在块并不介意,甚至还和善地道:“这孩子从小生活在山里,没有同龄玩伴,成日里跟药材打交道,性格难免有些孤僻。难得他能交上你这个朋友,岳师侄若不嫌弃,就多提点提点他罢。”
待他走后薛青澜进门,提起茶壶给闻衡倒杯水,面色如常,手却在哆嗦,竟然洒小半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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