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踏住地面刹那,真气自发在足底聚集,生出股强大弹力,薛青澜运起“步下生莲”,闻衡展臂将他搂,两人同时腾身而起,扶摇直上,顷刻间穿过石廊顶端大洞,冲入后山深坑。
闻衡内力今非昔比,这下劲力非同小可,甚至比薛青澜滞空时间还久些。薛青澜不待冲势用尽,足尖已在洞壁上点,再次借力,携着闻衡飞起。先前二人在洞中困大半天也不得脱身,这次却转眼就飞出洞口,稳稳落在旁泥土小径上。
那块用来封洞大石头还在旁,薛青澜看闻衡眼,闻衡点点头,薛青澜便足下运力,脚将那石头踢回原位,严丝合缝地堵住洞口。
此时天色已近黄昏,轮红日斜挂在山外,暮色如琥珀笼罩着空寂无人山林。闻衡与薛青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此刻切尘埃落定,终于打心底里长舒口气。
萧萧松风吹起衣袂长发,二人并肩远眺夕阳,又不约而同地对视眼,回想这起短短半日里惊心动魄遭遇,此刻立于晚风夕照下,在庆幸之外,胸中蓦然生出股难以言述畅快豪情来。
微仰起脸来盯着比自己高半头闻衡,怀疑他要不是闲得没事找打,就是急犯失心疯。
闻衡忍俊不禁,躬身将薛青澜抱起举高,还掂掂,道:“这个高度差不多。”
“铮”地声响,铁剑挟着八成内力,如刀切豆腐,深深嵌入石壁当中。薛青澜面无表情垂下眼,冷飕飕地问他师兄:“够吗?”
闻衡将他放下,非常自然地揉把他后脑勺,随即轻轻跳,抓住剑柄。体重将柔韧剑身压出个弧度,令他脚尖刚好触及地面,闻衡试试剑身弹性,心中有数,对薛青澜道:“数三下,数到时,你就运轻功上去。”
薛青澜不知他葫芦里卖什药,但是对他有种盲目信任,点头应声好。闻衡于是在地面用力蹬,整个人随着剑身弹起——
他们第次并肩作战,施展身手,不光死里逃生,更在危难之际互见真心,这份情谊何其珍贵,足可为此生慰藉,哪怕吃许多苦头,思及此处,也生出几分甜来。
闻衡忖道:“总因顿饭牵出着许多波折来,果然饮啄,莫非前定。从前是阿雀,现在是青澜,两人都是般呆气,从今往后,须得护好这小崽子,切不可重蹈覆辙。”
薛青澜虽然披着闻衡外衣,但很快被凛冽山风吹透,他看着穿得单薄闻衡,轻声道:“回吧。”
闻衡收起思绪,漫不经心地搭着他肩,应道:“嗯,回去。”
薛青澜回头最后看眼这琉璃般灿烂夕阳,与他并肩远去,两个身影飘飘遥遥,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。
“三!”
铁剑弹动,带着他猛地向上窜——
“二!”
闻衡整个人弹到最高处,复又重重坠下——
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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