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衡目光透过氤氲茶气,瞥进他眼底:“没别事就先走,少胡思乱想,早点歇息。”
范扬被自己不安粘在椅子上,没来得及起身相送,闻衡已飘然离去。
从他离开到回来大约两刻,卧房中只留盏小灯,暖香徐徐,家具床帐都浸在片昏暗中,是个再温暖舒适不过环境。正常人这时早该睡着,可当闻衡无声地挑开纱帐
范扬对闻衡确实是忠心耿耿,盲目信任,立刻道:“公子说是,看来确是记岔。”
反正闻衡如今待薛青澜,比当年对待阿雀不差什,不管是不是个人,总归没有亏欠着人家。
夜色渐沉,杯中茶水渐温,闻衡忽然问:“之前让你查‘聂竺’,有结果吗?”
范扬精神凛,连忙答道:“还没有。毕竟是三十年前旧事,咱们人手到底有限,不比从前,时半会翻不出什踪迹来。”
闻衡点头:“不急,慢慢来,先收集线索,待下山后就能腾出手来料理此事。”
为什不能对他好点?本来是君子之交,怎到你这儿还弄出睹物思人来?”
范扬面上讪讪,连忙道歉认错,末又偷偷嘀咕句:“非要说君子之交,看是父子情深……”
闻衡:“你说什,大点声。”
范扬马上道:“公子能交到这样朋友,属下真为您高兴。”
此事说开,范扬明白自己想岔,刚要放下心来,脑海中忽然又掠过个更加匪夷所思念头:“公子,当年并没人亲眼见到阿雀故去,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猜错,阿雀他根本没死,而是被别人带走——薛公子长相、年纪都对得上啊!”
范扬早听闻衡透露过部分地宫之事,此刻犹豫道:“公子,纯钧派亲传弟子身份难得,您何必放弃大好前程,来蹚这滩不明不白浑水呢?”
“‘大好前程’?”闻衡深邃分明轮廓在灯光下异常俊美,也格外锋利,眼角眉梢冷意却如同妖刀薄刃,每个字都带着旧年血气,“范扬,庆王府上下近百条人命在下面等着,那才是前程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
“个月后纯钧派内简选亲传弟子,输掉比试后会被遣往外门,到时候可能以其他借口脱身,往后三年五载行踪不定,恐怕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时常联络往来,鹿鸣镖局要靠你独自支撑大局,你最好先有个准备。”他想想,又轻描淡写地补句,“以后如果听到什消息,尽量不要与有牵连,更不必替寻仇。”
他这话意味深长,竟隐隐有些交代后事意思,范扬心脏重重跳,额角冒出细汗,心道:“不过就是去找把剑……犯得着托付生死?他还想干什?”
“不是他。”
频频提及阿雀,闻衡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,念在范扬是片好心,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对青澜说过阿雀事,真要是他,早该与相认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闻衡抬手示意他停下,道:“看不出他们哪里相像,到此为止,不必再提。”
他神态语气太过笃定,以致于范扬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,开始自怀疑。他与阿雀相处时间有限,远不如闻衡印象深刻,跟薛青澜更是第次见面,闻衡心中自有杆秤,既然他说不像,想必定有更确凿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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