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青澜醉眼朦胧,被热水蒸,看人都是重影,手上却好似跟谁较劲样,死死抱住闻衡,含混道:“……不走。”
“嗯,不走。”闻衡耐心地下下顺着背,“擦擦头发好不好?不然吹风要着凉。”
熟悉体温和气息像团柔软蚕茧,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。薛青澜坐在长案上,头顶堪堪到闻衡脖颈处,仰起头时,刚好能看到他下巴和喉结。酒意昏沉,光线昏昧,这个瞬间忽然与他记忆里某个场景微妙地重合。
他突然微微战栗起来,闻衡若有所觉地低头,却见薛青澜埋首在他怀里,含着哭腔似地喃喃道:“不要走……”
痛骂顿。”
闻衡笑道:“你慌什,要骂也是先来骂。”
两人虽都是玩笑,然而提及已逝庆王夫妇,心中终究无限凄楚,因此都不多言。范扬将闻衡送到门口,见他进房间,这才重重地叹口气,关门回去继续发愁。
闻衡进房间,就见薛青澜还保持着他出去时姿势,坐在床上动不动,不知是在发什呆。
他走到床前,举手在薛青澜眼前晃晃,被他反应极快地把抓住,然而眼神仍是散乱迷茫,雾蒙蒙地向闻衡望来:“衡哥。”
“嗯,还认得人,醉得不算厉害。”闻衡在他眉间轻轻点下,“你换件衣服,去叫人送热水上来给你沐浴。”
薛青澜喝整壶“荷花蕊”,这酒虽甘冽柔滑,后劲却挺大。闻衡没有经验,看他面色微红,神志清楚,还当他只是微醺,于是放心地下楼要水。薛青澜也很听话,等热水来,就安安静静地换衣服去沐浴。过大约刻,闻衡听见水响,片刻后稍重脚步声从屏风后绕出,闻衡回头看,登时啼笑皆非。
薛青澜光脚踩在地上,乌黑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肩头,边走边滴水,中衣也系得歪歪扭扭,轻薄布料沾水便贴身,隐约透出肌肤颜色——看起来不像是刚沐浴完,像被谁用盆水泼。
闻衡这时候也看出他醉得厉害,拿起床边搭着外袍过去将他囫囵裹,躬身把人抱起来,无奈道:“真是高估你,怎醉成这样?”
薛青澜醉就不爱说话,只昏昏沉沉地往他怀里贴。闻衡绕到屏风后,见浴桶旁正好有个长条案,便将薛青澜放在上头,将他裤脚挽高,叫他踩进浴桶里重新洗净脚底,又要去拿旁边干布巾替他擦头发。谁知薛青澜格外黏人,这会儿搂着他脖子不肯松开,闻衡叫他箍得动弹不得,只好俯身慢慢地哄他:“青澜松手,就松开下,拿件东西就过来,好不好?回来再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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