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中始终没见到闻衡人影,薛青澜心中忐忑愈重,下马落地时险些踩空崴脚。他边安慰自己路上没有打斗痕迹,以闻衡身手,就算真遭遇埋伏,也必定要有番苦战,不可能轻易就被人掳去;边又忍不住自己吓自己,设想无数匪夷所思手段,就怕闻衡万落进精心设计圈套,没来及挣扎就着道,他又该上哪再去把他找回来次?
越影山巍峨矗立,在月色下犹如尊漆黑神像,沉默地审视着孤身前行薛青澜。
这是他时隔四年再度踏上越影山石阶——这个他以为自己辈子都不会再来地方,人生际遇有时就是这难以预料,上次他站在这里,怀着满腔惶恐与犹疑,害怕见不到闻衡,更害怕见到闻衡却听到那个令他恐惧答案。
那时他还是个软弱少年,做
与他多说,愤然冷笑道:“你也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,虽不知宗主给你下什命令,却知道最近江湖上人人在都在觊觎那位闻衡公子手中秘笈,你与他关系匪浅,不知道肯不肯为他违拗宗主意思?等到他被万人攻讦、全江湖追杀,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!”
她口气撂完狠话,可能是怕薛青澜追上来打她,双足点地,纵身跃上围墙,眨眼间便已远远飘出数丈,走得不见踪影。
薛青澜不必盯着看,也能感觉到她气息收敛远去,待周围重新恢复平静,他藏在衣袖拳头才重重擂上石桌。皮肉与温热坚硬石面相撞,钝痛沿着指节直爬上手臂,他忽然想起来,闻衡前段时间与冯抱交手时落下手伤还没有好全,他左手虽也能用剑,可若真遇上强敌劲敌,必然应付不过来,使出招式威力要大打折扣。
外面有那多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,要是真像陆红衣暗示那样,闻衡现在独自出门就是羊入虎口——他平日里住在鹿鸣镖局隔壁,稍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有大群帮手赶到,可如果在他去纯钧派路上埋伏,闻衡前往师门总不会随身带着群护卫,狮虎也怕鬣狗,万被群起而攻之,就会落入极为危险境地。
甚至想得再可怕点,先前闻衡接到那封信真是从纯钧派发来?连陆红衣都有办法假作男声骗他开门,焉知不是有人刻意伪造封假书信,故意诱骗闻衡上钩,将他引到安全地方之外,要从他手中夺走传说中《北斗浣骨神功》?
薛青澜脸色急变,冲进书房将墙壁上悬挂剑把扯下,飞身跃上墙头,疾奔而去。恰好范扬从门外走进来,正打算问他晚饭能不能过去鹿鸣镖局那边吃,抬头只觉眼前花,薛青澜已不见踪影。
范扬愣下,不明所以地嘀咕道:“走得这急?难道是公子忘拿什东西?”
他向前步,踩到地上水迹,也没有留意,十分心宽在院子里转圈,把门窗该关关,该敞敞,最后将院门细心地掩好,悠哉悠哉地回鹿鸣镖局吃饭去。
另边,越影山下。
薛青澜策马疾奔而来,在山脚石阶前勒住缰绳,胯下骏马长嘶声,难耐地甩甩头。此时天色将暮,可暑气仍然未消,马颈上鬃毛被汗水打湿成绺绺,连薛青澜这种冰块般体质都汗湿重衣,五指因握剑蜷缩得太久,已经被硌得失去知觉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