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,怕死。”薛青澜道,“所以当着这多人面,褚掌门要不给大伙说说,你们司幽山与垂星宗讲好什条件?”
台下群豪此时也终于觉察到其中似有猫腻,有人朝褚松正喊道:“褚掌门,这究竟是怎回事?你人证呢?”
薛青澜回身比个噤声手势,道:“褚掌门要人证就在这里,诸位有心,不妨听听他怎说。”他顺手以刀鞘敲敲铁笼,对李直道:“讲吧。”
李直嗓子哑得像刚吞把粗沙,但还算清晰可辨,众人只听他缓慢沙哑地道:“乃褚家剑派旁系子弟,十四岁时拜入纯钧派玉泉峰秦陵长老座下,后因……因同门相争,触犯门规,被纯钧派逐出门户,回到司幽山。”
站在纯钧派旁边恰好是连州还雁门,有好事者便悄声问道:“怎他也是你们纯钧派人?”
杜若峰上,众人无不愕然失语,满山寂静之中,唯余火油燃烧噼啪声,跃动火光投射在精钢制成巨大铁笼上,将其中披头散发男人照得如地狱爬出修罗恶鬼。他面上、身上、手足上全是斑斑血迹,双颊消瘦深陷,容色苍白惨淡,只有对眼睛亮得瘆人,好似饿极野兽。
薛青澜吹声口哨,问道:“方才褚松正话你都听清?”
李直僵硬地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薛青澜道,“那便当着天下英雄面,将个中详情说来罢。”
褚松正如意算盘打得十拿九稳,万万没想到竟被薛青澜摆道,边叫人快去找方才还在他左右“李直”,边压低声音质问道:“薛护法,你这是要干什?!”
玉泉峰今日只来廖长星个,他对着台上人影仔细端详片刻,才肯定地点点头,答道:“不错,确是他。当年岳……闻衡长老还在家师门下,李直与他有些口角,故意出手伤人,因此被逐出纯钧派。”
那人好奇道:“这说来,他岂不是恨死闻衡?”
廖长星没法回答他,却赫然听见李直继续说道:“从褚家最卑贱执事弟子做起,用七年才出人头地,让掌门和长老们看得见。褚家剑派这些年人才凋敝,实力大不如前,近年来朝廷亦三番五次地透露出铲除江湖势力意思,所以掌门认为这是重振本门声威大好时机,叫代他出面行事,与朝中内卫私下接触,愿将本派作为内卫在武林之中枚暗棋,为朝廷行事提供便利。”
他这几句话虽简短,里头透露出意思却有如惊雷,轰然炸响在杜若峰顶,韩南甫悍然拔剑怒喝道:“褚松正,你千方百计地往纯钧派头上泼脏水,原来打竟是这个主意!”
“不干什,”薛青澜靠在笼子上,不慌不忙地说,“只是按照您意思,叫李直来对质而已。”
褚松正咬牙切齿地问:“闻衡呢?!”
薛青澜笑道:“褚掌门,你把大伙召集到蘅芜山来,洋洋洒洒地说大篇话,将所有罪过都推到闻衡身上,怎戏唱到最要紧折,现在反倒朝要起人来——这荒郊野岭,上哪给你找人去?”
“你!”
褚松正被他顿讥刺,再迟钝也看出不对,恼怒地低声道,“薛青澜,别忘褚家与垂星宗早有约定,你现在临阵倒戈,不怕来日被方无钦追究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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