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*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……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”东汉无名氏托苏武作《留别妻》
“衡哥,你看着。”
薛青澜捧住他脸,衣袖滑落,露出腕上嵌着红珊瑚银镯,与这身喜服竟然莫名相称,他凝望着闻衡眼睛,斩钉截铁地说:“薛青澜等你四年,阿雀等你七年,只要还有口气在,从地狱里也能爬回你身边。”
“……”
闻衡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蓦然错跳拍。
他直以来都在充当“保护者”角色,先是命运使然——家破人亡之际,他不出来挑大梁,没有别人可以指望——后来成习惯,面对薛青澜时,也多是把“情爱”放在“兄长”后头,他为让薛青澜安心,给他许多承诺,可直到此刻话音落地,他才恍然惊觉,自己居然从来未曾设想过“被人承诺”该是什样子。
?反正薛慈连骨头渣都已经凉。再说那时好不容易从薛慈和黎七手里把你摘出来,你要是转头自己送上门,前面花那些工夫、还有雪地里给你磕三个头,不就都白费?”
“不白费。”闻衡眼底微露笑意,低头在他侧脸柔柔吮,低声哄道,“你要是想,现在就给你磕回来。”
薛青澜:“啊?”
闻衡目光下移,落在他指尖青丝上,有样学样,也从薛青澜耳后勾绺乌发,将二人头发拈在处,信手挽个结。
“结发为夫妻,拜天地时候,就把当年欠你三拜还上,如何?”
他像个已经过吃糖年纪,却莫名被塞手糖果大人,心里骤然升起许多迷茫、尴尬和无措来。可这茫然之中,又分明潜藏着渴望——那是他早就抛在脑后,始终不愿回头正视软弱。
可是谁说软弱就定不会变成铠甲呢?
薛青澜凑过去吻在他紧绷唇角上,几不可闻地道:“‘结发为夫妻’后面那几句,你还记不记得?”
“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。”
“到生尽处,白首之时,你就知道没有骗你。”
薛青澜怔怔,那表情分明是觉得他在开玩笑,可眼神却是晶亮。闻衡见他不信,起身拉着他手带他去卧房,从衣柜中取出两套绣金大红婚袍,将其中件抖开披在他肩上。
那婚服做得十分精细,锦缎上流淌着金线细碎光,身量可可地恰好,连腰围都十分贴合适当。薛青澜讶然地握住那流水样柔软缎子,像怕惊碎什似轻声问:“你怎……这是什时候做?”
闻衡慢条斯理地替他抚平衣领褶皱,神态自然又温柔,可声音却有些发颤:“刚到武宁城时,有晚你内伤和寒气突然发作起来……很凶险,差点以为你要挺不过去,晚上抱着你没敢合眼。等第二日天亮之后,就去城里找个裁缝,让他赶着做出两身喜服。”
“那时想,万……万你再也醒不过来,不能让你就这孑然身地走……”
大红锦缎映得满室生辉,可背后其实是令他肝胆俱裂锥心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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