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再亮,也很难照彻整间宫室,而内殿之中既有屏风遮挡,又堆叠着层层纱幔,更显得昏暗朦胧。白日里围在床边侍奉皇子嫔妃、医官宫人此刻都已离去,御榻之侧,只有个鹤发老人垂手侍立,听那老迈衰弱帝王声音微弱地问:“太子祭陵事……都安排好?”
冯抱轻声答道:“回陛下,太子殿下业已启程,三日后回转,寇不
他怀着最后丁点侥幸问闻衡:“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?”
闻衡诚实地答道:“惭愧,暂时还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闻九扶额呻吟道:“世子,你就不能再想想吗!”
闻衡只当他是无理取闹,不为所动地道:“知道什叫有放矢吗大人?此前几次交手,都是你们先有动作,才想办法解决;但现在冯抱什也没干,们除让太子提高警惕、多给他派些护卫,还能怎样呢?”
是默认他身份,除陛下,没人能做这种决定。旦太子平安归来,继承大位就是板上钉钉事,到时候不管是冯抱还是计贵妃,再想动手都会难上加难,所以这次太子出行对有心人来说是最后个绝佳机会,他们必然不会放过。”
“照这说,冯抱必定会把最强力量压在太子那头,确保让太子有去无回?”
“不错,是这样想,”闻九听他话中还隐有怀疑之意,问道:“你觉得哪里不对?”
“没有不对。”闻衡摇头,“合情合理。”
闻九狐疑地看着他:“那你怎是这副语气?”
“这就好比与人打架,对方不出招,又谈何拆招?除非你来抢先手,管他什神功剑法,以力破巧,统统先打顿再说。”
闻九慢慢回过味来:“你意思是……”
闻衡就像在告诉他这壶茶是用什茶叶泡样,轻巧而平淡地接话道:“先下手为强,大人,只有千日做贼,可没有千日防贼道理啊。”
承香殿地处后宫西南,北接御园,占地广阔,是帝王起居之所,日十二个时辰都有禁军值守,烛火彻夜不熄。近来皇帝龙体欠安,每日里御医进出频繁,添水送药宫人往来不绝,却听不见半点嘈杂声音。上上下下都绷紧弦,拿出十分小心谨慎,如无必要,绝不多行步、多说个字,直令这座华美宫殿在庄严肃穆之外,又平添分难以言喻沉重。
入夜时分,万籁俱寂。
闻衡收拾好桌上图卷,另取个杯子,倒杯冷茶推给他,平静地反问道:“九大人,你觉得冯抱是个会遵循常理、顺应人情人吗?”
室内时陷入静默。
闻九怔立半晌,忽然走过来气干那杯茶,动作狂放中透着几分自,bao自弃,全然不复昔日矜傲。他长长地叹声,认输般对闻衡道:“前几次败在你手下,确实不冤。”
“承让,运气好罢,是你们那时没有提防。”闻衡非常谦虚地跟他假客套句,复又正色道,“不过这次不同,不管冯抱要做什,他都定做好被出手打断准备。”
闻九刚进门时还因为情势突变而心中焦躁,跟闻衡说几句话,虽然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糟,但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就不着急——可能是因为闻衡太冷静,哪怕心里其实没底,看起来也像是运筹帷幄、胸有成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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