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去走得也慢,揣着馒头,抱着食盒,东躲西藏地在为数不多杂草里寻铃铛草,最后找到小把,用手帕仔仔细细地包起来,想着今晚就可以将院子里那些也采下来,起送给景砚,心里就甜滋滋。
好不容易走回太清宫,进小门,乔玉立刻将食盒往地上扔,像只兔子样蹦蹦跳跳地往景砚屋子里去。
景砚将手上佛经放下来,只手就揽住乔玉,擦擦他额头上汗水,轻声细语地问:“怎,路上遇到什事,这久才回来?”
不提倒罢,提起来乔玉又难过又委屈,揪着景砚袖子告状,说白旭三有多可恶,真是个坏蛋,对自己特别刻薄,以后太子定要帮自己教训那个坏蛋。
景砚渐渐收敛笑意,他捉住乔玉还在空中乱舞手,翻过来,灰扑扑掌心里有道明显红痕,是擦破小块皮肤。
着,就不得安生。日后可是要当……”
“你急什?”冯南南立刻打断他话,“等着,忍着,只要不失圣心,总有机会。”
她是最擅长忍耐不过。她原先只是冯家后院个不起眼庶女,只因为在次晚宴上隐约察觉当时还是太子元德帝心事,拼死搏,才有冯嘉仪远嫁,自己入宫。再是乔家倾覆,陈家覆灭,到如今,她已经等许多许多年。她走这远,依靠得就是揣测顺从元德帝心意,这才是世上最锋锐利器,别人都不明白。
但最后还是她赢。无论是陈皇后还是姐姐,都死在她前头。
冯南南想起这些,耐不住得意地笑笑,摘手边那朵盛开芍药,“陈家死干净,可景砚还没有,他在太清宫里待着,即使是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景砚问:“疼不疼?”
乔玉贯娇纵,又喜欢撒娇,想叫太子哄哄自己,其实早就不疼,还要装模作样地说疼,疼得要命,要让太子帮他处理伤口,还要哄哄抱抱。他本来还是装,可是越说越委屈,越说越难过,话里带着些哭腔,反倒成真。
景砚直瞧着他模样,从假到真,对他小性子也是哭笑不得,倒没有戳破,反而是亲自去打水,拿好药,把乔玉抱到自己膝盖上,用干净帕子帮小哭包擦干净手掌上药,又抹脸,最后拍着
她顿顿,声音不在似水般温柔,“可没什比死人更叫人安心。要他死。”
乔玉从御膳房出来时候,太阳老高,已经快要午时。他在那里待个多时辰,越近中午越忙,白旭三没有办法,就随意收拾点东西,扔给乔玉,将他赶出来。
乔玉很珍惜这顿得来不易饭菜,把食盒搂在怀里,他人小,胳膊也短,食盒都团不起来,时不时往下坠。他要从御膳房回去,临走前还不忘和长乐安平打个招呼,安平拉住他,用油纸包三个又大又白馒头,偷偷往乔玉怀里塞。
安平还是有些担心他,良玉瞧起来也太没心眼,傻得谁都能骗他。可转念想,要不是这没心机没本事,怎也不会被丢进太清宫伺候废太子去。
走出御膳房,寻个阴凉地方,乔玉低头瞧着胸前鼓鼓囊囊团,有些苦恼,这样就更得抱着食盒遮住,否则旁人看到是要笑话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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