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片刻,道:“那个名字,是母后为起,自从她去后,便再也没人知道。”
“叫,阿慈。”
无论是什名字,都是因为被人知晓而存在。
景砚出生那会,帝后
石亭旁只剩下乔玉个人。
周围只有隐约夏蝉嘶鸣声,大鸟自房檐处飞过,落下团巨大影子,有些可怖,乔玉抱紧怀里玻璃灯,又想瞧,又有些害怕,最后从台阶上跳下来,朝景砚方向跑过去。
他瞧见太子身影,立刻蹦起来,高声喊着,“殿下!殿下!”
景砚笑,朝灯光处走去,忽然纠正他,“又不是太子,还叫殿下。”
乔玉穿过荒草,揪住景砚宽袖,“太子就是太子,就算不是别人,也是。”
团,哪里来这多真心,还全要送给自己。
他不自觉向前走两步,想要替乔玉擦眼泪,乔玉却倔强别扭起来,怎也不愿意,景砚也不强求,将手伸进小玉膝盖下头,慢慢捉住那只小小手,他掌心很软,滚烫,似乎将景砚胸口都烫得热起来。
“是说错话,是坏蛋,”景砚慢慢俯下身,蹲在乔玉石凳边,仰着头在他耳侧道:“原谅,好不好?”
过好久,乔玉才抬起脸,偷偷从缝隙间瞥眼景砚,结结巴巴地回道:“本来就是,就是坏蛋!今天还骗,吃铃铛草,嫌弃,从,从才来时候就,就嫌弃……”
真是没大没小,还爱翻旧账。
景砚停下脚步,“那你知道名字吗?”他原先是太子,名讳尊贵,轻易不为人所提,即使是元德帝和陈皇后,也只称呼他为“太子”罢。
乔玉愣愣,点着头,“大家都知道。”只是没人敢说出口。
他与景砚贴得很近,抬头就能看见太子微微垂下脸,只听太子道:“除那个,还有个小名,你知道吗?”
自己怎会知道!他仰着脑袋,皮肤莹白如玉,很迫切地想要听景砚接下来话,如果不是实在不切实际,都想要顺着景砚小腿爬上去。
景砚意味难明笑笑,半阖上凤眸里遮掩大半神色,里头隐约映着搂着玻璃灯笼乔玉,那是这周围唯光亮。
景砚笑笑,知道乔玉已经不太难过。他只比乔玉大三岁,却高大截,站起身轻而易举地将团成个球样乔玉整个人抱起来,然后坐在石凳上,将乔玉放在自己身上。
乔玉稍稍挣扎下,没用力气,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,要大人哄着样,可是景砚将他手脚都在怀里绑死死,乔玉只好安安分分地待在里头,半响才装模作样道:“可是,殿下又送个玻璃灯,灯好漂亮,就,就原谅你啦。”
景砚摸着他后背,自然而然地接道:“谢谢小玉原谅,否则都不知道该怎办。”
乔玉翘起脑袋,满是疑惑和探究,“真吗?”他在太子身边待三年,还没听过太子有不知道怎做事。大约是因为今天哭得太多,他眼睛肿像是两颗桃子,眼前模模糊糊,都不太瞧得清景砚神情。
景砚忍不好笑,认真地点头,“自然是真。”不过也不能由着乔玉任性,景砚起身,去太清宫另边井里打水放在炉子上,毛巾搭在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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