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坠入个漆黑大窟窿中,浑身上下丝力气也无,心肺在拼命,想要身体活过来,口鼻却越来越难喘得上气。覆盖在他脸上只是几层薄薄桑皮纸,此时却仿佛即将合上棺材板,要将他永远关在泥土中。
乔玉很想活下去,他挣扎得厉害,心里默念着景砚名字,十指都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抽搐,青筋凸起,胸膛剧烈起伏,已经快要死去。
他想:“阿慈,救救,难受。”
得福瞧着他模样,还指点着亲弟弟和干儿子,颇有心得体会道:“你们看,这还有力气挣扎,就暂时死不。不过这才第三层,要是贴到第五层,便是大罗神仙,也救不回来。”
他存心想卖弄自己,又想教点东西给自己干儿子,便悄声在流鱼耳边道:“你仔细看着他,等到他不再挣扎,就差不多揭桑皮纸,留他条命。”
至。
得福从袖口里掏出几张卷起来桑皮纸,让流鱼展开,自己揭起张,覆在乔玉脸上,左右调整会,才算是满意,笑着道:“咱家今天就让你们瞧瞧,这杀人不仅能不见血,连印记都能不留下来。”
乔玉听着他话,忍不住发抖。他是害怕,他怕疼怕痛,怕吃苦受累,可是这害怕不足以战胜他对景砚保护心。
那比他自己还要重要,沉甸甸地压在心中。
得全递出早就准备好酒壶,得福含口在嘴中,弯下腰,用力向乔玉脸上覆盖着桑皮纸喷过去。酒水喷成细密水雾,均匀地覆盖在桑皮纸上,紧实地贴在乔玉脸上,几乎不留丝缝隙,连风都吹不进去。
这个时间在外人看来是很短暂,对于乔玉来说,却无比漫长,似乎到时间尽头,摸到生命尾巴。到最后,他连痛苦都感受不到,仿佛整个人落入水中,水流温柔地抚摸着他身体,周围片黑暗,仰头才有些微光亮,让任渴求。
乔玉年纪小,这辈子活短,没遇上几个人,不过还算运气好,对自己好多,坏少。可无论好坏,真正记在心里头,现在还浮现在眼前,只有死去祖母和还活着景砚。
想到这里,他又有些开心起来,无论自己是死去还是活下来,都能陪着自己最喜欢人,无论如何,也没什要紧。
他慢慢地,什都不再想,全身放松下来,失去力气。
或许是因为方才挣扎,乔玉衣服不再
这是种叫贴加官刑罚。因为桑皮纸与寻常纸不尽相同,吸水且防潮,受潮后柔软服帖,整个贴在受刑人脸上,叫受刑人难以呼吸,只能伴着窒息,慢慢感受着自己点点死去,却毫无办法。
才被桑皮纸覆盖上时候,乔玉还不知道厉害,直到令人作呕酒气蔓延,他才感觉到不太喘得上气,十指猝然张开,忍不住地想要挣扎抓住什,却只能大口大口呼吸为数不多空气。
得福同着得全流鱼三人快活地看着乔玉挣扎时神态,过片刻,才揭开张桑皮纸覆盖上去,又喷上口酒。
桑皮纸越多,压迫就越沉重,待覆盖到第三层时候,乔玉几乎已经失去知觉,他看不到天空微光,听不见耳边说话声,连刺鼻劣质酒气似乎都闻不见。
唯剩下只有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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