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轻轻笑,面色不改,摸摸乔玉柔软脸颊,“孤知道,可是偷听不是好习惯,下次不要这样。”
又转头吩咐边太监,将乔玉领出去。
那太监吓得瑟瑟发抖,大约也是不明白乔玉为什会在这里,步子都迈不动,对乔玉道:“小祖宗,你以后要去殿下屋子里,好歹吩咐声,身边带几个人,别个人藏起来。”
乔玉呆愣愣地点头。他那时已经很得太子喜欢,又娇纵得厉害,旁人越不让他做事越要做。比如太子办事书房不让外人随意进出,他就纠缠好久,好不容易得允许,却只能个人进去,在被屏风隔开内室里玩。
这里并没有什好玩,可乔玉就是喜欢,觉得离景砚很近。不过这次过后,他就很少去,倒不是因为害怕,就是不想叫太子再生气。
随着枇杷掉落,今年最后朵烟花骤然于半空中绽放,像是巨大火焰烈烈燃烧,璀璨而明亮,整个寂静宫廷亮如白昼。
到底还是冬天,寒风凛冽,槐树枝头更是冻得厉害,乔玉手冻得不灵便,脑子也不太清楚,差点没记起来自个儿是坐在树枝上,要弯腰去抓枇杷。
他张着嘴,呼喊句,“枇杷!”他惦念好久,从称心那里回来到现在,连胳膊受伤都没忘记塞到新衣服袖子里。
烟火再漂亮,也只是瞬事。甜甜枇杷却能叫他记得好久好久!
景砚却比他下意识动作还要快,长臂伸,把将乔玉捞回来,牢牢困在自己怀里,再不让乔玉有丝毫动作。
乔玉紧紧地抿着唇,低着头,眼泪都快要被吓回去,嗫嚅道:“没有,就是刚才没想到自己在树上。就是再喜欢,也不至于自己命也不要。”
他只是习惯,从前身边离不得人,到哪都有人看顾,做事不怎过脑子,在外头个人还好些,在景砚身边就什都不管不顾,似乎将切都交给身边人。
树枝上挂着盏纸灯笼,红纸是拿朱砂染,很劣质浅薄颜色,同个灯笼不同处都不均匀,随着微风摇摇晃晃,里头光都不太
这槐树长两百余年,枝叶繁茂,现在是冬天,没绿叶,他们俩坐在高高树枝上,耳边有凛冽冷风穿过。
景砚眯着眼,眼睑微微吊高,只露出小半漆黑眼眸,有十足压迫感,比裹夹着冰晶风还要冷,感受着乔玉像是挣扎小动物,在怀里还不老实,压低嗓音问道:“怎?东西掉,你也得跟着跳下去?”
乔玉被吓跳,太子即使生个气,也不会这样。他不知道该怎形容生气时候太子。从前待在东宫时候,有次他在内室玩,太子在外头处理事情,下面人不知禀告什事上来,旁边大太监尖声骂句,乔玉就放下小玩意,偷偷扒着屏风去看。
太子站在书架旁,宽大玄色衣袖绣满繁复金纹,垂至桌面。他面上带着笑,不紧不慢地抽出本书,那人身材高大健壮,却在太子面前半跪着垂着脑袋,恭敬极。景砚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低声吩咐句,待那人走,朝屏风那里招招手,乔玉迈着小短腿出来。
他有些害怕,偷偷瞥着太子脸,直接道:“听见外面有声音,就想出来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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