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头晕,不得已撑着朱红柱子,叮嘱他们句,“下次做事小心些,再马虎谁也救不你们性命。”
屋檐下点盏红灯笼,映在他面容上,他脸没什血色,如薄纸般。称心原先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元德帝,可他实在是撑不下去,没有办法,只好向几个掌事吩咐句,叫个小太监随自己回去。
他怕自己倒在路上。
到御膳房附近,称心遥遥地看到自己院子是亮着,立刻就想到是乔玉来,心里多几分期待和欢喜,脚步更有力些。
果然,他进门,就瞧见锦芙站在屋檐下头,内屋门大开着,乔玉正站在那里吃冷面,桌子上还摆几碟凉菜。
称心跪在就那跪在台阶上,头都未回,叫人压那两个小太监下去各打二十板子,扣半年月例,以儆效尤。
他最后道:“即便是陛下病,你们这些小心里都时刻惦记着陛下安危,寝食难安,可也不该耽误做事。念着这件事份上,才给你们这个处置。”
冯南南冷冷地瞥称心眼,即便她如此高傲,也不得不承认,称心能在元德帝身边呆这多年,甚至比原先陪着元德帝长大梁长喜都比不上他得信任。
称心这个人太多妥帖谨慎,八面玲珑,好似谁也找不出他错处。
太阳终于全都落下来,大明殿内全亮起来,元德帝唤称心进去,说是要彻夜与乾清道人详谈,他才跪小半个时辰,行为举止却点不错,很得体地应,从里头走出来。
他看到称心身影,连面也不吃,急促地起身,差点绊倒在桌脚上,扶下才冲出去,“你回来啦,等你好久。听御膳房说今天西瓜很甜,拿井水镇个,就等你回来吃。”
称心眉眼稍稍眯起,露出个真切笑来。
乔玉仰头,才瞧清楚称心脸色,他笑立刻全收敛,才明白过来那看门小太监话没半点水分,称心身体真是虚弱透。
他这样怔怔地看着称心,称心揉他脑袋下,“怎,不是要吃西瓜,叫人去切,还是你要自己切着玩?”
乔玉拉着他胳膊进去,直接往床上推,语气难得强硬,“吃什西瓜,你不许吃西瓜,那些冰
冯南南仰着头,听完起身,“那就不打扰陛下夜谈,本宫也回去歇歇。对,称心公公这样忠心为主,待陛下日后身体好转,定要大大奖赏你。本宫就暂代其职,放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称心模糊地回句,他近来又间歇地耳鸣,偶尔听不清楚,用余光瞥着冯南南嘴形,才勉强敷衍过去。
不多会,那两个挨打小太监彼此搀扶着,瘸拐地走过来,哭得差点没梗过去,给称心磕几个头,大约是太感激,反倒说不出什场面话,个劲讲,日后要给称心养老送终。
这宫里太监最怕就是后继无人,最后死连尸骨都无人收敛。
称心随口应,就当答应,其实心里想着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。他自觉不是什善心人,在宫中心善也活不下去,可那两个小太监罪不致死,只是冯南南心情不好,又和自己有摩擦,纯粹拿他们性命当泻火由头。这事因他而起,他不能装作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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