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砚心想,比他七年前,要元德帝、景旭、冯南南和她那大家子死决心还强烈些。
不仅是宫中,连京城都被全部封锁,挨家挨户搜查,只为寻找乔玉,可长乐安平早就带着乔玉,换马车,路狂奔到离京城快百里地方。昨夜没敢在京城停留,趁士兵抄家混乱偷辆马车,出京城,寻家小医馆,坐堂是个仁善老大夫,半夜替乔玉看病治伤,又听闻他们有急事要回老家,不能停下来修养,开足接下来两个月药,又将适宜颠簸路途中用熬药器具送他们套。
乔玉伤不算太重,最紧要是失血过多,加上他本身就体弱,只要不中途高热不退就没关系。之后好好修养,按时吃药,过上几个月大概就没什大碍。
长乐安平对老大夫千恩万谢,半刻都不敢停留,拉着马车就离开。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,其实离开京城差不多就安全,宫里人不可能会特意出京寻找两个无权无势太监,可乔玉是冯贵妃侄子,又是景砚伴读,两人还有不可明说关系,说不准真会沿途抓捕。他们俩冒着天大风险,才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,不丢下乔玉。
他们虽然有伪造路引,但终究不敢走官道,都是挑小路,走十分颠簸难受。乔玉被安置在整个小马车
时候,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得外头说乔小公子不见,寻不到人影,可也只以为自己在做梦,当不得真。直到刚刚瞧见景砚,才隐约有些感应,若是乔玉真不在,自己大概是活不到醒来。
可说到底,还是她自己没用,没能护得好乔玉。
景砚走到书房,他已经完全适应不能说话这件事,凡事都用纸笔代替,也不觉得有什不方便地方。他斜倚在窗前,透过窗棂,偏头看着外头落叶,粒粒地数着手腕上戴着佛珠,那是他亲自从屋子里捡回来,共百零七颗,还有颗再怎找也找不到,不知道滚落到哪里,就像是暂时消失,不见踪迹乔玉。他须得这想,用力地将佛珠上字嵌到自己掌心中,才能强逼着自己冷静地思忖着目前这些事。他从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慌乱失措天,也只是自以为是罢。
他大致能猜出这件事始末。萧十四趁着宫变领人来仙林宫,他是景砚心腹,对于仙林宫机关很熟悉,不费兵卒,轻易地全进来,然后让陈桑人拖住外头锦芙,萧十四进来,他被除夕挠爪子,又被乔玉捅刀,没能在寝宫里杀……
景砚连想都不能想那个词,跳过去,继续思索。他小玉很聪明,抓住机会,进入暗道,萧十四也跟进入,可现在暗道被毁,萧十四也死,乔玉却不见踪影。
借着昨日景旭冯南南谋逆名头,整个皇宫被搜寻只差被掘地三尺,只要乔玉还在皇宫,是绝不可能找不到身影。
除非,除非乔玉不在宫里。
景砚紧紧闭眼,他皱着眉,宁愿乔玉是被陈桑人带走。他知道陈桑欲望,有所求,也知道他不是蠢人,这样至少他会好好对待他小玉,为他治伤,让他吃饱穿暖,只要等着自己去救他就好。
至于别,他不能再想。
可无论乔玉在不在陈桑那里,他都得要陈桑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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