惟明打眼扫,心中便道他最近果然得势。宫中规矩贯是外朝*员不得带侍从入宫,紫霄院虽然不完全算是官署,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,就连惟明身边都只有个贴身太监,迟莲身后却浩浩荡荡跟着十余名供奉和随从,排场比王爷还大,也不怕被别人弹劾。
宫人按照预先排好座次引二人入座,也是凑巧,两人座位恰好相对,迟莲在西,惟明在东,只消略侧头,便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面容与动作。
两道目光无意间再次相触,又各自匆匆避开,惟明心中微动,咂摸出点不同寻常意味来。
正沉吟时,外头突然传来道响亮男声,唐突地打断他遐思:“哟!四弟什时候回京?怎都没听见动静,你也不知道打声招呼!”
人未到声先至,越王惟昉身穿玄色朝服,头戴七珠金冠,像只花孔雀样摇摇摆摆地走进来。他比惟明大不几岁,两腮发得很方,由于耽于酒色缘故,气色不算太好,眼皮耷拉,眼周青黑,变成双不怀好意三角眼。
今天这个境地,罪魁祸首就是紫霄院这帮神棍。别说迟莲只是长得像个天仙,哪怕他是观音菩萨下凡,惟明也很难对他有什好脸色。
“原来是大国师。”这下子惟明倒是完全镇定下来,“久仰大名,今日见,果然风采非凡。先生看着面善……本王曾见过你?”
迟莲像是没有察觉到周遭骤然转冷气氛,平静地答道:“回殿下话,是第次见。”
所有低着头侍从不约而同地露出微妙神情——无他,自从迟莲升任大国师、跃成为玉京中最炙手可热新贵之后,试图以各种方式跟他套近乎人就层出不穷,惟明这种搭讪在他们看来都算是很低级。而这些试图攀附人无例外,全被迟莲无情地撅回去。
这位美人国师只是看着文静,实际上性格比玉京城墙还要强硬三分,有时候甚至对皇帝都不怎尊敬,区区端王又怎可能撼动他铁石心肠?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套近乎必定碰壁,得不到国师好脸色失败者又多个。
“三哥正要找你呢,可巧你回来。”越王进门就亲亲热热地黏上来,作势要来揽惟明肩膀,“最近想在光远坊置处宅子,看几所,有好有坏。听说这里头风水门道挺多,外边人三哥信不过,你是行家,正好替掌掌眼、寻处风水上佳好宅院来。”
惟明稍稍错身,令越王手落个空,歉然地温声回绝道:“学艺不精,怕耽误三哥大事,三哥不如还是另外请个更高明先生,这样心里才踏实。”
越王假笑道:“别这推三阻四,三哥都亲自来请你。四弟好歹在外面修这多年仙,
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,迟莲话锋转,居然态度温和地补句:“微臣亦有同感,虽是与殿下初次相见,却有如旧识久别重逢,想是夙缘。”
这话出,现场简直是片死寂,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三个字:为什?
端王到底是哪点入他眼?还是说他们修仙都这惺惺相惜?
只有全然不知情惟明点点头生受这句话,结束双方之间寒暄,抬步往殿内走去:“快开宴,国师请。”
迟莲甚至谦退地让半步:“王爷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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