惟明立刻道:“小心有诈。”
柏华抬高声音:“你难道不想知道,为什要冒着这大风险去偷青阳仙尊法宝吗?”
“告诉你,此物关系重大,与三界安危相连。自从你叛逃后,降霄宫独木难支,已经完全倒向青阳派,如今苍泽帝君座下唯有你还站在局外,谁也信不过,只能把它托付给你。”
“迟莲仙君,如果你还是降霄宫人,还认苍泽帝君规矩,就过来听把话说完。”
“苍泽帝君”这四个字比圣旨都
理智也告诉他,眼下不是纠结替身时候,惟明快刀斩乱麻地把自己所有情绪都囫囵摁下去,噎得满心酸涩,却假装什也没听懂,温声相劝:“算,正事要紧,还是先顾眼前吧。”
迟莲警告地瞥归珩眼,移开架在他脖子上剑。归珩立刻夹起尾巴躲得离他远远。惟明复又转向柏华,问道:“你方才说交出法宝会被青阳仙尊灭口,他为什要杀你?”
柏华先前言不发地旁观他们乌眼鸡似地吵架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此刻听见惟明发问,他抬起眼,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下:“介凡人,问这些有什用,天界事,哪里轮得到你插手?”
“别误会,没打算插手。”惟明平静地道,“只是好奇,因为你看起来好像是有满腹冤屈想要倾诉样子,所以多嘴问句,要是不愿意说就算。”
柏华怔。
论反应迟莲算是非常快,他下意识地回头看眼惟明,随后立刻喝止住归珩。但坏就坏在太快,惟明心里最后丝犹疑也在这眼里灰飞烟灭,随之而来是陡然升起愤怒。
原来如此。
可他怒火甚至没有完全烧起来,就被瓢冷水般仓惶浇熄。
他以为迟莲在乎是神魂,为此他愿意假装不知道前世今生纠葛,只牢牢地把握今朝眼下;可是如果迟莲看重是这副和前世之人模样相貌、是两人共同度过往昔,那惟明作为什也不知道、什也不记得人,犹如缕寄存在他人躯壳中幽魂,又该当如何自处呢?
归珩还在那边不服气地嘀咕:“冲嚷嚷干什,谁知道你从哪儿找来个这像放在身边啊……”
惟明见他迟迟不答,便稍稍侧身,让出迟莲:“文不成,那就动武吧,没有什要问。”
迟莲冷漠抬剑。
“等等!”
柏华突然道:“迟莲,可以把昙天塔还给你,但你必须答应件事。”
这次他既没有故作亲热,也没有语带嘲讽,而是直接叫他名字,那语气里竟然含着丝尖锐凛冽:“让他们两个退后,你过来。”
话音未落,迟莲剑已经抵住他喉头,他这次是真动杀意,冰冷地提醒道:“再多说个字,你就不必回去,等着以身殉天道吧。”
归珩:“……”
他像只被捏住嘴大狗,憋屈地转脸望向惟明,居然还觉得自己被骂很冤。
惟明在心里轻轻地叹口气。
从理智出发,他能分辨出归珩对他没有恶意,并非故意要伤害谁,他只是做惯居高临下仙人,傲慢已经成天性本能之。他眼中只看得见同类,却不会分心去顾虑凡人感受——就像凡人泼水放火,也不会过问蝼蚁意见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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