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莲:“就是,他说您与苍泽帝君……略有相似……”
“知道。”惟明道,“他说你把当做苍泽帝君替身,你指是这句话吗?”
他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,但越平静才越有可能正在酝酿着雷,bao,迟莲后脊背发凉,打点起十二分小心谨
紧接着他忽然睁开露出来那只眼睛:“你醒?伤口还痛不痛?”
迟莲:“……”
偷偷摸人家脸被抓个现形,这实在是件令人尴尬事情。迟莲想把手抽回来,惟明感觉到他使劲力道,却没有立刻放开,也没有戳穿,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仰视着他,眼里含着点促狭地笑意。
迟莲在他目光里败下阵来:“已经没事。倒是殿下伤势怎样?怎能这不爱惜自己身体,睡在这儿万压着伤口怎办?”
惟明慢吞吞地从床边坐直,活动下肩膀,轻描淡写地抛出个惊天大雷:“放心,归珩仙君昨晚已经帮治好。”
天色昏沉,狂风卷地,寸草不生山巅上到处散落着崩碎砂石。他浮在半空,清楚地看见那个人双眼紧闭,长发凌乱,无声息地躺在乱石丛中。
大片刺眼鲜红从他身后漫溢开来,犹如千里暗河中盛开朵红莲花,要将他彻底吞噬,带入深不见底幽冥。
“帝君!”
迟莲猛然惊醒,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,旋即才发现自己早已离开那漆黑可怖院落,此刻窗外晨光初盛,隐约传来风声鸟鸣,屋内却十分安静温暖,只有匀净绵长呼吸和自己砰砰作响心跳。
他低头看,就见惟明伏在床沿,头枕着手臂,睡得正沉。
果不其然,迟莲就像遇见天敌猫,瞬间全身毛都炸起来:“归珩?!”
“嗯,”惟明肯定地点点头,“危急关头,多亏他及时出手赶走仇心危,救下咱们两个不说,还帮忙治好伤。哦对,昨晚还和他聊聊苍泽帝君事。”
迟莲记忆还停留在归珩扯着嗓门嚷嚷“你竟敢玷污帝君遗躯”阶段,再配上惟明此时意味深长表情,瞬间透心凉滋味真是不亚于被仇心危戳个前后对穿。
“殿下……”他艰难地说,“您不要相信他话……那个傻子什都不知道,纯粹是派胡言。”
“嗯?”惟明不急不慢地问,“你指是哪部分?”
锦被从胸口滑落堆在腰侧,迟莲怔然地望着他沉睡侧脸,噩梦里那剜心般痛楚还没有完全散去,怎也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脱出生天。但惟明还好端端地在这里,堂堂皇子之尊,那高个子,却委委屈屈地蜷在床沿那小块地方,就这样守他整整夜。
迟莲犹豫地伸出手去,轻轻搭在他颊边。
他就像个被吓破胆小动物,看到这个场景第反应竟然不是慰藉,反而无端地害怕起来。
怕它只是镜花水月幻境,是个触即碎美梦。
惟明脸颊微温,皮肤白皙光洁,熬夜也无损于他美貌,只是眼底有点淡淡青黑,疲倦样子反而更令人觉得亲近。迟莲碰到活生生人,心中方觉安定,不由得自嘲地笑,暗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,正要收手,惟明忽然在睡梦中换个姿势,顺势偏头,把脑袋枕进他掌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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