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莲醉眼朦胧,懒得搭理它,全凭手感摸索着抓住,胡乱按通,也不知道碰到哪里,铃铛声终于停。
下刻,道高挑身影在他身边凭空闪现,二话不说,上来就从他手中勾走酒壶。
迟莲醉得像个不会伸爪子小动物,也不挠人,只知道伸长手去够,简直是送上门给人欺负。那人手接住扑上来迟莲,边仗着个子高,随手将酒壶搁在高处
迟莲被他逗笑起来:“知道,谢谢三哥,替瞒着点帝君。”
显真看着他身影消失在云雾间,悠悠地叹口气,转身就往降霄宫走。
与显真仙君分开,迟莲脸就掉下来。
他镇定和不在乎骗骗显真还行,糊弄自己却没那容易,明知道青阳仙尊不怀好意,说起那些陈年往事纯粹是为恶心他,他如果因此和帝君疏远生分便正中对方下怀,但他又不得不承认,这手确实把他恶心到。
凡事都分先来后到,故人已矣,他没必要与几万年前往事较劲,也不觉得帝君会把他和那位‘持莲’弄混、是出于补偿另位心态才对他格外宽纵,但那种哽在喉头不上不下阻塞感,却是无论多少烈酒都冲不下去心烦意乱。
神仙,怎会放着正事不干、专程跑过来为难个小小仙君?”
显真见他言笑晏晏,没有负气神色,大约是没受什委屈,心里略定,问道:“那他特意叫你来干什?”
迟莲随口道:“可能是最近名声在外,他觉得个仙侍不好这张扬,特意叫来叮嘱几句,毕竟他管着玄涧阁,教导仙侍也是他分内之事。”
显真听这话就皱眉,迟莲却不欲多说,余光瞥见他手里银壶:“这是什?”
显真拎起来给他看:“丹忱仙君拿来玉消酒,俩喝壶,还剩壶,准备带回去慢慢品。”
很难形容他此刻心情,非要说话,就好像是敌人趁他不备给他施个咒,却没有即刻发作,也找不到消除方法,只能任由这疑虑长久地留在心里。
它可能永远不会爆发,也可能在很久之后、等到他都忘这件事,突然在背后给他致命击。
玉消酒色清如玉,入口绵柔,但后劲很大。迟莲本来也不是为品味,而是借它浇愁,因此醉得更快。脑袋里完全变成团浆糊,不记得自己为什心烦,但堵着他胸口郁郁难平却仍未散去。
叮叮——
他挂在腰间白玉铃铛忽然无风自动,清脆地摇响。
“听着不错。”迟莲伸手,“送吧。改日再带点别好酒孝敬三哥。”
“……”
显真赶紧把手藏到背后:“好端端怎想起喝酒?回头被帝君知道肯定要说带着你不学好,别害师兄啊告诉你。”
迟莲却道:“三哥放心,有分寸。今天事,还有这壶酒,你全当不知道,也不必惊动帝君。”
显真仙君面上不显山露水,有时候甚至显得有点不着调,但其实是个七窍玲珑、心思奇多人。他听迟莲口气,就知道不是没事,而是出大事。但迟莲既然摆明不想叫人掺和,他也不会硬要刨根问底,狐狸眼珠转,将酒壶递给他,还特意叮嘱道:“这酒劲不小,得缓着点喝,否则会干出丢人事,到时候可救不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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