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殿中侍御史裴仁,要弹劾紫霄院大国师迟莲玩弄方术,妖言惑君。此人假借妖邪鬼祟之说炮制‘蛇妖案’,捏造巫蛊诬陷安顺王,结交宗室以图幸进,动摇国本,祸乱朝纲,若不除之,恐社稷危矣!”
乾圣帝:“……”
满廷寂静无声,不光是乾圣帝没想到,大多数朝臣也没想到御史竟会突然跳出来弹劾紫霄院大国师。毕竟紫霄院全然是帝王私署,从前敬辉在时还跟朝政有点牵连,自从迟莲上位后便几乎与外朝无涉。而且这人虽然是方士之流,却没撺掇皇帝做什兴修庙宇、炼丹求仙之类荒唐事,更不曾弄权乱政,向是深居简出,别说结交朝臣,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他。
这回裴仁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大罪,而且还捎带上废太子安顺王,不少人心头都是跳,直觉今日恐怕不能太平收场,势必要有场腥风血雨恶斗。
然而迟莲真正身份、妖蛇案真相,乃至太子被废真正原因,在场没有任何人比乾圣帝更清楚。然而正因清楚,才使他更加愤怒:这罪名虽然扣在迟莲头上,打却分明是安顺王主意,那句“结交宗室”更是剑指端王。裴仁身负御史之责,本应该掌纠察风纪,竟也沦为互相攻讦棋子……
怀里滚来滚去,将他揉乱长发理顺拢齐,随手剥个橘子喂他瓣,似笑非笑地道:“算吧,吃个橘子都得亲自喂到嘴边,那些微末小事,如何敢劳动国师大人。”
迟莲张口咬住橘子瓣,被冰得“唔”声,皱眉道:“酸。”
“是吗?”惟明自己也尝瓣,“挺甜,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,迟莲忽然撑起上身,眼里带着狡黠笑意,凑过去吻住他。
惟明被他扑,重心不稳,只得放下书向后撑着床榻,另只手却仍扶着迟莲后背,唇齿间满是橘子酸甜和清香,又有点像是迟莲这个人本身滋味,越是繁复细腻,越是引人深究,越是欲罢不能。
他面色不虞,淡淡地道:“裴御史从何处见过国师,如何得知此事?”
裴仁道:“回禀陛下,紫霄院中有名负责洒扫内侍,此人原先曾在东宫侍奉,后来安顺王迁居宫外,这内侍则转调回紫霄院中,据此人供述,当日在东宫内发现巫蛊是他按照迟莲吩咐放进去,安顺王并不知道此事……”
乾圣帝打断他,冷
气息耗尽,绵长吻到尾声,迟莲终于与他稍稍分开,跪坐在惟明腿上,笑得像只志得意满小狐狸,居高临下地评价道:“还是殿下比较甜。”
数日之后,乾圣帝身体渐有起色,终于宣布重开早朝。次日早,文武百官便齐聚于紫极殿内候命,不久后圣驾到来,乾圣帝围着厚重大氅坐在龙椅上,看上去气色尚可,只是老态越发明显,精神头倒还很足,淡淡地道:“众卿有本便奏来。”
因皇帝休朝近个月,紧急事都是重臣面奏,余下些不太着急,才放在今日朝会上回禀。待各部长官轮流奏事完毕,已经是个时辰之后,上朝时外头还是漆黑片,如今已然天色大亮。乾圣帝也略觉疲惫,喝口茶润润嗓子,问道:“还有没有?”
此时文臣班中,忽然有名御史持笏出列,朗声道:“臣有本奏。”
乾圣帝抬手,示意他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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