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结束之后,所有朝臣走出紫极殿时都不自觉地擦把汗,回想起今日跌宕起伏争锋斗法,以及皇帝最后雷霆击,当真是数年以来都未曾有过惊心动魄。
这台大戏从头唱到尾,端王甚至没有登场,却并不妨碍他成为流言风,bao正中心。所有人都知道,这位在年初还寂寂无名、连回京都无声无息四皇子,如今已经将前太子、甚至康王都踩在脚下,隐然有储君之相。
贺观垂着头,神情复杂地随着朝臣大流往宫外走,忽然被人拍下肩,抬头看,沈云山朝他笑笑。
二人互换个意味深长眼神。沈云山伸个懒腰,舒展筋骨,深吸口寒冷清澈西北风,低声感叹:“嘉量兄,看来梁州之行,果然是们这辈子做过最正确决定。”
朝臣末尾,康王状如失魂落魄,恍惚地走出大殿,被灿烂天光映得头晕眼花,忍不住扯起袖子来遮挡眼睛,盯着远方红墙黄瓦,真是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。
度也不甚明朗,仿佛始终在避而不谈。可他若是能容忍二人往来,又为什会逼迫端王驱逐国师?
吴复庸摸不清乾圣帝态度,不敢贸然开口,康王却道:“父皇明鉴,四弟常年在外修行,醉心道法,就算与国师相熟,也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,不足为怪,更算不上什罪名,都是那裴仁捕风捉影,满口胡言,不知是受什人指使,就在那里胡乱咬人。”
吴复庸心中跳,马上去看乾圣帝表情,却见皇帝默不作声,面色未改,于是顺势捧康王句:“殿下说得在理,切磋道法而已,实在不必大惊小怪。”
贺观听着,只觉得牙都要咬碎。康王和吴复庸将自己撇干干净净,个暗讽端王沉迷方术,亲近方士,个暗示端王培植党羽,笼络人心,听起来是为端王说话,却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论,而此时端王又被皇帝禁足在家,无法自辩——就算是圣人也难逃积毁销骨,陛下听这些话,难道还能如平常般看待端王殿下吗?
乾圣帝确不能。
为什每次他与惟明博弈都像是在和堵看不见高墙对打?为什他
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他已经大约能猜到这场弹劾究竟是因何而起、由谁指使。而那天召见时惟明说过话,放在眼下这个场面里,正如记响亮耳光,狠狠地抽在跳得最欢那二人脸上。
他想要个听话、能搓圆揉扁皇太子,可这本身就是不可实现念头,没有人会甘心当提线傀儡。而当他们抛却伪装,面对着至高无上权力,在诱惑前呈现出本来面目,才是他该仔细权衡真实人选。
乾圣帝平静地注视着朝臣,问道:“众卿家可还有余本要奏?”
半晌无人答话,乾圣帝道:“好。”却不叫退朝,反而向尚恒伸手。尚恒立刻呈上早已准备好西海案卷宗,乾圣帝接过来向御案重重摔,“啪”地声犹如惊堂木响,叫所有朝臣都打个激灵。
他虽然没有明显发怒,但语气已极威严凝重:“前日端王所奏,方天宠供述受吴复庸等人指使,谋害北陆军主帅、已故神武大将军卫辰吾案,交大理寺会同刑部、御史台共审,仍由端王主持,务将此案查清,明正典刑,以告卫将军在天之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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