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颜很会演戏,很会打架,长得很好看,可于手工上就是个连削皮切果子都做不好废物点心。不过他想哄傅爷爷开心,剪得很艰难,也出不什成果,做半天还是堆碎纸。
剪刀尖头在谢颜笨拙手指间左戳右戳,傅青怕他戳破自己手,走过去说:“爷,小谢才个小孩,别剪着手来。”
傅爷爷有点生气地撂下剪子,说:“家里总得有个人会剪,你又没空学。要是死,就该小谢剪。”
他眼睛看不见,却还是朝谢颜那边偏过头:“对不对?”
谢颜不会说什好听话,他朝傅青摇摇头,很坚定地说:“对。”
傅青确实累,他躺回床上,片刻就睡着。
这很难得。也许是青年时经历,傅青很难在屋子里有别人情况下入睡。不过因为擅长忍耐,这件事至今还没人发现。
谢颜看着傅青入睡,正想要关灯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。他眉头是皱着,连额角疤痕都显得突兀狰狞。
连睡着也不开心吗?
谢颜想要抚平他眉间。
还算能够忍耐。
他去洗个澡,打开浴室门,却看到谢颜坐在椅子上,桌上还有个白瓷碗,里头盛着汪白水,微微泛着淡黄,下面摆着许多切好梨片。
谢颜偏头看他,皱着眉:“看网上说吃点梨水可以解酒,今天正好买梨就顺手做。”
他把那碗梨水往傅青那边推推,微微抿唇,声音很轻:“要不要吃点?”
傅青呼吸比以往沉重些,他坐在谢颜身边,将梨水端起来才瞧清楚里面梨片切得歪七扭八,表面也坑坑洼洼,看来削皮也很艰辛。
傅爷爷才笑:“人人都说阿青乖、好,可这是没看到小谢,他才是真乖。”
谢颜被夸得耳朵尖都红。
傅青也点点头,不管他们俩小孩。
今天是年三十,连老街都冷清下来,所有人都在急着做年夜饭,这事除傅青,谁都帮不上忙。谢颜在傅爷爷指挥下煮点糨糊,把家里对联和窗花都贴好。
年夜饭吃得很早,菜做不算太多。谢颜坐在傅青对面,拿筷子把每道菜都尝,陪傅爷爷喝点酒,傅青昨天喝太多,今天连酒都没碰。谢颜从小在福利院长大,没有像这样家人似围着桌子吃过年夜饭,吃
不过只是想想罢,看会儿后,谢颜关灯,轻轻说:“要做个好梦。”
那个夜里傅青确做个梦,梦里小谢有梨子清甜味,很想惹人上去咬口。
第二天,傅青起床时候,傅爷爷和谢颜正围着桌子剪纸玩。
傅爷爷双手枯瘦而灵巧,眼睛虽然看不见,可双剪刀却使得很好,沿着纸边,用手指丈量下尺寸后就能剪出规整漂亮窗花来,都不是很复杂花纹,却能叫人看得目不转睛。
他单自己剪还不过瘾,没有意思,又叫谢颜拿个小剪刀来,要教他剪窗花。
兴许是真有几分醉意,傅青莫名其妙地想,以后还是不要让谢颜进厨房,要是切到手就不值当。
毕竟是双那样漂亮手。
他端起碗将碗梨水连带梨片都吃完,垂眼对谢颜笑笑:“嗯,小谢真乖。”
又叮嘱句:“桌子别收,早点去睡,明天该过年。”
谢颜点点头,却没离开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