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怀君抬头,看到是谢颜,问:“你还没走吗?”
谢颜也靠着墙,半蹲下来,从口袋里拿出根烟,点火,轻声说:“刚刚说话,听到。”
孙怀君老脸红,虽然他平常总是喊穷,抠门得要命,可真让别人知道境况窘迫,还是挺不好意思:“缺钱怎,缺钱也缺不你口饭。你别多想,好好拍戏就行。”
周玉才走过来,就听到谢颜说:“剩下五万块不用给。”
副导演急:“你拍这久,片酬总共就十万,你那五万们还不缺。”
副导演声音低沉,发愁地说:“拍出来就算是完成咱们哥俩心愿。可特效弄不出来,片子也没办法上映。”
后来声音便渐行渐远,不太能听得见。
谢颜怔怔,又继续卸妆。
他从小就很喜欢看电影,明明是最讨厌热闹性格,却在每次周末下午放电影时候提前占最好位置。小孩子都坐不住,周围闹哄哄,可谢颜却满心都沉浸在剧情里。
瑰丽、颓靡、沮丧、绝望、痛苦或是幸福。
玉才逍遥到现在。不过从本质上来说,在公司上班和看着谢颜都样,都是为傅青做事,周玉甚至还觉得自己工作更重要些。
钱可以再赚,傅哥都三十二,对象可只有个。
防水妆卸起来比较慢,剧组里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,摄影棚里空荡荡,连轻飘飘喘息声都会被无限放大。
谢颜正对着镜子卸妆,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脚步声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忽然,突兀地传来句话。
谢颜抖抖烟灰,摁灭烟头。他站起身,不紧不慢地戴上口罩,说:“五万块,至少是剧组几天盒饭钱。不饿到,也不能饿到别人。”
他只做自己能做到事,便问心无愧
千百种人,千百种选择,也就有千百种人生。
他并不羡慕,只觉得有趣。
这是谢颜无趣生活中难得闪光点。
直到后来,谢颜第次接触到镜头和剧本,才明白原来自己不仅是喜欢,还想要体验,将这段演绎记录下来,呈现给别人。在拍《白鲸》之前,他还不是这明确地明白,拍电影不是个人,是剧组里每个人都在努力结果。
谢颜卸完妆,拿冷水洗把脸,径直朝外面走过去,果然孙怀君和副导演两个人在拐角处窗口那吞云吐雾,对着彼此苦脸抽烟。
是副导演在说:“老孙,才开始你还想着国外工作室,现在这家咱们就请不起。”
孙怀君叹口气,“咔嗒”声,似乎是点下打火机。
负责制作特效工作室已经是国内顶尖水平,可和国外顶级特效制作还是有定差距,孙怀君对电影要求极高,不是说现在不好,而是知道能有更好水平,他心里就痒痒,总是不甘心。这部片是七八年前筹备,那时候特效水平没现在好,成本也不高,孙怀君攒这些年钱,没料到特效制作是愈加精进,可费用也是水涨船高,制作特效每帧每秒都是在烧钱。
谢颜不是在背后听人墙脚性格,却不由得停下手上动作。
孙怀君抽几口烟:“那能怎办?都拍到现在,走步看步,片子先拍出来,特效……特效再筹钱,总有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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