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陆翡之在谁身边最随意自在,只怕连他父母妹妹,都远不如谢眠。
这几天里,他与谢眠仍同坐张长桌。但谢眠靠近他,比如说越过他取根笔,或是拍下他肩膀,明明都是过去很平常动作,陆翡之却会变得僵。有时候,他还会刻意无视谢眠视线或碰触。
岑夫子想想,以多年教学经验,觉得怎有点像是十三四小孩子情窦初开,面对暗恋心上人?
但很快他就打消这个念头。
这俩都好上多少年,怎可能?
这才有每日自习课。
谢眠开始还担心陆翡之不愿去。学宫过去也有过这样规矩,但陆翡之向嗤之以鼻,觉得是浪费时间。谁知这次陆翡之很配合,每日天亮便去,夜深才归,可以说非常努力用功。
几位师长在台上端坐,隐晦地观察好几天,也没看出什不对来。
陆翡之确实经常冷着张脸,不怎跟身边人说话,但他平常也这幅德行,实在不能赖到人家“走火入魔”身上。
莫夫子又借口为其他弟子示范,与陆翡之过几招,发现陆翡之动用灵力时,神魂稳定,气息平和,再正常不过,甚至隐约还有节节上升迹象。
静湖,无波无痕,宛若琉璃,但是这刻,这潭水突然被风激起涟漪,可能不复之前那温柔,但唯有这波痕,是鲜活又生动。
谢眠对他礼貌地道谢,告别,便转身向陆翡之走去。
岑羽步子微顿,余光看着谢眠很自然地揪住陆翡之衣领,边帮他把扣子改过来,边训他:“六岁小孩子都不会犯这种错!”
那传闻中性情桀骜,目下无尘陆翡之,就这耷拉着脑袋,乖乖地被他训。
岑羽长长地出口气,启步离开。
倒是莫夫子突然揪下胡子:“你们说,会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,他装走火入魔,故意吓唬阿眠?”
众人顿时“嘶”声:“好歹也二十六,应该不能这,那什吧?”
但大家毕竟也是看着陆翡之长大,仔细想想,还真觉得陆翡之干出来这样事也不是不可能……
大家都是长辈,也不太好掺和人家小道侣之间恩恩怨
但阿眠也不太可能撒谎啊。
还是岑夫子最先看出来,私下问另外几人:“你们发现没?他好像只在和阿眠接触时候,表现地不对劲。”
他这说,几人将注意力放到两人相处上,顿时发现微妙之处。
陆翡之这人性格表现地相当两极分化。他并不算沉默寡言,只是对他不感兴趣话题,不感兴趣人,都表现地相当冷淡;而在熟悉亲密人面前,却直接坦率。
谢眠对他而言,更是人尽皆知,头份不般。
……
其实夫子们搞这出,也不完全是为陆翡之。
昨夜他们听完谢眠所讲,心中有点担心,便停马吊,出门巡查番,然后就抓到两个饮酒,三个看风月话本,还有打马吊、投壶者若干。
朝凤城学宫内风气向来自由松散,除每日功课之外,倒不拘着学生不准玩乐,但毕竟这次去就是几个月。
那些已经过结业资格,去参加摘星会学生也就罢。这舟上还有路随行,安排后勤和其他琐事年轻弟子,若是被带松散,回去也不好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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