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念没有应声。
柳弈关上房门,离开。顾念沉寂着坐会儿,他低下头,看眼自己手心里拿着那枚铜板,突然自厌地笑笑:“可真是,谁也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柳弈追随;对不起下属忠心;对不起外祖,母后期望。
也对不起,容瑾真心。
“真是自私透顶。”
顾念理由很正当,也很有道理,柳弈心里却清楚,突然改计划,无非是怕牵连容瑾。顾念没想过,容瑾会这样正大光明地将他们关系摆出来,几乎是公示朝中,将他视作半个容家人。如果他到时被辰国正大光明地接走也就罢,可若是自己暗地里顺利离开,容瑾肯定会被查。
柳弈面色复杂:“殿下有计划吗?”
顾念声音很轻:“前些日子,外祖父寻到位隐士,极擅长观星推演之术。明年十月,有祸星从空而过。若是其时有山陵崩,石碑现等异事,朝中自然要找失德悖理之处。”
柳弈针见血:“若是那术士测得不准呢?”
顾念看着下下跳着火苗:“若是天命不来,那只好以人力代之。”
线打算拿回去烧掉,零碎小东西扔进有些湍急护城河中。
东西扔进河中,声轻响,便沉底。扔完东西,柳弈回到院中,顾念还站在原地。
“回去。”
柳弈关上院门,顾念开口:“没想过不回去。”
喜欢他,真特别特别喜欢他,为他,可能连命都能不要吧。但是没想过不回去。
他不走,母后,外祖,柳弈他们怎办;可他走,容瑾会伤心吧。
“阿瑾。”
顾念伏在桌子上,手里紧紧地攥着
柳弈想说什:“殿下……”
顾念打断他:“阿弈,别逼。”
“什也给不他,可至少不能连累他。”
柳弈心里也戚戚。罢。虽然这样风险是高些,可若是能名正言顺地被接回去,自然比自己擅自回去要强许多。无论初衷如何,至少顾念心里还是清醒。
柳弈见顾念不再说话,站起身告退。他知道自己今夜已经逾越,可还是忍不住恻然道:“殿下,们终究是要回去啊。”
因为这不仅仅是他自己事。他愿意为容瑾,放弃所有雄心壮志,留在邵国做个闲人,可别人呢?柳弈放弃世家子尊贵,非要追随他,几乎闹得被家族除名,更不必说这路吃多少苦;外祖家为他在辰国京中暗地周旋,打点关系,折不少人;而母后还在京中等着他,白日里隐忍谋划,梦里咬着牙流泪,据说已生出华发。
他必须回去。要回去争争,要就死在回去路上。
顾念和柳弈进屋子,点上灯。柳弈低声道:“那殿下为什要冯叔中止之前布置?”
冯叔是顾念外祖父流落在外个私生子,十岁时才找回,虽然没入冯家族谱,但其实直养在冯家,暗地里为冯家办事。当初顾念被流放,他代表冯家,暗地里跟着顾念来到邵国,在此地经营几年,是顾念在邵国最信任,也最强股势力。
“们换条路走。”顾念面容平静,“之前那个法子不稳妥。别忘,们目不仅仅是回去,要争争,怎能如同丧家之犬逃回去?自然要名正言顺地被辰国皇帝下旨接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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