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后,顾念再没提过容瑾半句,心扑在复仇和大业上。但柳弈知道他从没忘记过容瑾。
他腰上永远都带着那块粗糙鱼状玉佩,就算这玉真半点不值钱,另块也已经被它主人无情舍弃。他及冠那日,为自己取字叫“如琢”。他将自己院落布局做点改动,柳弈常见他个人在廊下坐着。
他身边人,都当他喜欢廊下正对那片修竹,暗地里赞他君子风雅。
只有柳弈知道,和风雅没半分钱关系,顾念在邵国时候,不管做什事,都喜欢坐在那个位置。因为容瑾爱翻那对面墙头,只要他翻上墙,两人就能四目相对。他是在等容瑾。
三年过
顾念挥退所有宫人,他坐在屋外廊下,靠着根柱子,喃喃道:“阿弈,很高兴。”
柳弈知道他在说谎,虽然这件事成,顾念属下亲信无不欣喜激动,觉得离大业更进步。但顾念不高兴。
自从他们留在邵国人,最后次传消息回来,他就再没高兴过。
容瑾要成亲,和桑家位小姐。
顾念听到这个消息时候,柳弈也在场。当时柳弈几乎惊骇地去看顾念。顾念却始终很平静。平静地,就好像他真释怀样。
夜早已过半,却未有半点属于深夜寂静。
灯火通明中,顾念被扶着下高楼,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宫城外玩闹喧嚣声。不时响起欢呼中可能还夹杂着他称号。
国诞日是辰国大日子,每年今日,都会举国欢庆,不设宵禁。就连往日里威严勿近宫城,都变得接地气许多,许大家在宫城外大空地上摆摊挂灯,卖艺杂耍。皇帝会在城楼上宴请百官,与百姓共度佳节。
顾念这次以嫡皇子身份替皇帝宴请百官,估计不少人已经觉得他是铁板钉钉下任皇帝人选。
他如今毕竟还不是皇帝,有许多人来敬他酒。他不能推拒,宴上喝不少杯,脚步都有些趔趄。下楼时候差点脚踩空,幸好柳弈手疾眼快扶住他。
但容瑾成婚那日,柳弈半夜醒来,总觉得放心不下,决定打着灯去顾念那里看看。微弱灯光中,他看到顾念个人,穿着单衣,孤零零地坐在屋外廊下,手里拿着那对双鱼。
它们原本该远隔千里,分别在对有情人身边,但如今却都在顾念手里。
他陪着顾念坐整整晚,顾念只说两句话。
“他随手扔,永远别让知道也好。”
“为什,还特意叫人带给,为什对这绝情?”
饶是顾念身边如今能人环绕,堪称心腹都有数十位,柳弈在其中才能算不得太突出。但顾念最信任人,始终都是柳弈。柳弈当初非要跟着顾念走,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,如今回来,回家也嫌尴尬,倒大半时间跟着顾念住在顾念府中。
从马车中下来,柳弈退顾念半步,几个侍女静声屏息跟在后面。
顾念身边伺候人都知道,他们殿下喜欢清静素洁,不爱热闹喧嚣。就算是国诞日,宫里长廊下每隔三五步都有华灯高悬,可进顾念府邸,却是灯火稀疏。
“阿弈,你回去睡吧。”顾念走到内院,自己寝室前,他带着些醉酒含糊,轻声道,“想在这儿坐会儿。”
柳弈却没走:“臣陪着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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