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卿痛苦地看着元姝，“她会不会有
天走到
面前，像问阮三小姐样问——爸爸，你为什
要生下？”
他光是想想，都觉得心里痛苦到无法呼吸。他曾经作为孤儿长大，他想过如果有天他有
孩子，定要给她全世界最充沛温暖
爱。
可他现在却变得这可悲，他很害怕自己变成另个阮三小姐。
他感觉到元姝拉住他手，可他抬起头，先看见却不是元姝脸，而是她旁边桌子上照片，照片上是十八九岁他，天真温柔地对着镜头外面笑。
“到底是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……”阮卿看着那张照片喃喃自语，那照片上也是夏天，他穿着干净白衬衫，眼神明亮，身后是片开得正好蔷薇。
阮卿自嘲地笑声，“知道这样心态是病态，所以直克制着自己。但是旦和他有个孩子，就有理由无休止地纠缠他。婚姻可以解除，标记可以去除，但孩子却永远都在。旦他让感觉到不安全，甚至可能拿孩子威胁他。”
“知道夏明之现在是爱，可已经不敢相信童话，不敢相信任何人能无条件地爱永远。也许直到们死那天，才能安心。”
阮卿说到这句话时候突然停住。
仅仅是几秒，他眼睛里就又蓄满泪水，颤巍巍地沾在睫毛上，又落下来。
他轻声道，“连都讨厌这样自己，夏明之又能忍受多久？”
是爱他，不论多少，总是有。
“心里就生出贪念，渴望。原先只是想，他现在是爱就好。但旦这个孩子出生，就回不头，会要他永远在身边，不能再离开半步。”
阮卿看清楚元姝脸上神情，他知道元姝在想什。
他摇摇头，“说永远不是开玩笑，已经失去过他次，如今他回到身边，不能再承受失去他第二次。”
他迟疑下，却还是说出口，“几乎隔几天就会梦见，夏明之变成只漂亮蝴蝶，而把他关进玻璃笼子里。”
仅仅是四年，他就变成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样子。
他没有看元姝，而是拿手掌贴着自己肚子，这里什都没有，片平坦，可他却隐约能感觉到手掌下是个跳动生命。
如果她能平安地度过十个月，就会变成个可爱白嫩小孩子，躺在他臂弯里。
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场景。
可现在他心却微微发起抖来。
“如果有天，真变得面目可憎，拿她当作威胁筹码，你说她会不会和问出同样问题？”
梦里面，夏明之变成蝴蝶直撞着玻璃盖子，撞得头破血流，可他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。
他心里满是冷漠地想，明明是你说要永远在身边，现在你怎能离开？
而他醒来以后，看着安静睡在身边夏明之，感觉到浑身发冷。
他怎会变成这副模样？
他也希望变得和四年前样，天真直率，笃定地觉得自己会和夏明之走过辈子，可他已经被这四年摧毁得面目全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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