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声轰鸣,雨倾盆而下,像倾倒豆子般砸进人间。
淮
淮瑾心头喜,以为他是嘴硬心软,正准备推门进去,又听明飞卿说:“殿下要是推门进来,就搬出东宫。”
淮瑾推门动作硬生生收住。
这句话远比百道门锁管用。
明飞卿是捧雪,看似柔软,握久也能冻伤人。
淮瑾怕他言出必行,根本不敢推这扇没有锁门。
淮瑾怔楞在原地,根本想不通为何飞卿对他态度会急转直下。
入夜,天上乌云涌动,雨水聚积在山那头,很快就要波及皇城。
淮瑾被挡在卧房外。
国储君,百官敬畏未来天子,如今站在门外,连敲门都不敢太用力,狠话也放得软绵绵:
“明飞卿,你以为本王没有脾气是吗?开门!”
给再多,也补不回明飞卿失去尊严与理想。
两人再次相顾无言,直到马车停在东宫下马石边,这回淮瑾先下车,他伸手来,递个眼神制止要过来帮忙管家和天青。
明飞卿走出马车时,便只有淮瑾手臂能扶。
淮子玉要逼迫个人屈服时,就会像此刻这样,悄无声息地砍断所有出路,只留条他亲手赐予
活路,让明飞卿别无选择,只能屈从。
“成婚之后,你就像变个人。”
明飞卿抬眸,见淮瑾盯着自己眼睛看,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什。
“看来殿下更喜欢逆来顺受,可惜啊,那个任人宰割明飞卿已经死。”
淮瑾扣住明飞卿肩膀:“不准你这样咒自己。”
他眸中闪着慌张,似乎只是假设明飞卿会死,都让他无法接受。
“就在外面等,等到你愿意开门为止,今晚不行就明晚,反正和你时间还很长。”
很长吗?
明飞卿剪断灯芯,烛火猛地亮瞬,倒映出他轮廓。
按前世算,他和淮瑾仅余下不到年光阴。
今生他不会再寻短见,却也不希望和淮子玉有所谓“天长地久”。
屋内灯还亮着,就是没人搭理。
隐在东宫各处暗卫见太子殿下被拒之门外,头雾水地看好戏。
淮瑾面上挂不住:“你已经成婚,进屋睡是天经地义!”
这时天上炸起声雷响,仿佛在应和淮瑾这句话。
屋内,明飞卿终于回句:“门没锁。”
前世,明飞卿就是这样被他步步引上绝路。
眼下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。
他无视淮瑾手,深吸口气快速踏下马车!
膝盖处炸开酥麻与疼痛带来耳鸣,恍惚听到战场铁蹄声,他应激地蜷缩身体,冷汗落进他眼睛里,酸痛拉回他神识,待他冷静下来,就看见淮瑾抱着他胳膊,脸关心着急。
明飞卿推开他,强忍着膝盖上不适,踉踉跄跄地转身进府,天青跑过去扶。
明飞卿忽然很想知道,前世自己死在他眼前,不知他又是个什样心境。
或许为他挤过几滴眼泪,而后心安理得地登基称帝,毕竟目达到,工具死也就死,还指望他记辈子?
“你弄疼。”明飞卿冷声提醒。
淮瑾乍然松手,有些失神,眼底透着茫然:“科举事,是有愧于你,你如果想让明家人有个坦荡仕途,定会成全,权当补偿。”
“不必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