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瑾恨积蓄二十余年,他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心软放弃。
他亲自拿白绫递过去:“既如此,就请皇祖母上路吧,您身后该有哀荣,朕个都不会少给。”
太后抬手,脱去手上宝石珠玉,扶扶头上凤冠,就算赴死,也要保留皇家体
“淮氏祖上就没出过男子为妻先例,你不仅为他破例,还敢将这颗紫微星视若珍宝,你越是看重他,你父皇杀心就越重,你若冷落他,远离他,倒能保得彼此周全,至少不会父子相残。”
淮瑾想起前世自己是如何为顾及父子情分步步把明飞卿倒逼至死,他痛苦地反驳:“你怎知朕不曾试过保全彼此?是父皇咄咄逼人,非要他性命不可!朕做太子时,已经极力克制,不曾对他多好,可父皇放过他吗?哪怕他命是明飞卿续回来,他不还是要让他死吗?他甚至在祈福大典算计明飞卿,算计到他残废!!”
他眼眶发红,急喘几口气才将眼泪倒逼回去,他无力地道:“朕何曾想父子相残啊?如今这副局面,都是你们逼出来,朕只是顺势而为。”
太后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,只是长叹口气,道:“既然如此,你就顺势而为,杀这个皇祖母吧。”
淮瑾冷笑声:“朕当然不会放过你,不过朕也好奇,你向谨慎狡猾,这次怎会用暗杀这拙劣手段来给朕送把柄。”
抬头才能对上淮瑾视线,“赐死淑妃懿旨是下,和你父皇无关,你父皇还追封淑妃为皇贵妃,在这件事上,他已仁至义尽,你不该恨他。”
“子玉啊。”太后眼中流露出凄凉,“你父皇驾崩当日,你到底做什?”
老皇帝去时,太后连最后面都没见到,她心中当然有所怀疑,只是不能宣之于口。
如今死到临头,才问出这个问题。
淮瑾看在她快死份上,最后尽点孝心,给她答案:“父皇要以新帝名义下道赐死圣旨,送到东宫太子妃手里,不愿意,他苦苦相逼。”
若真想杀李侍郎,完全可以等他流放出京后再动手,这样做更隐蔽,也不会落人话柄。
太后面露痛苦,她双手微微发颤:“如果不是姓李勾引德柔,德柔怎会珠胎暗结难产而死?他冒犯公主,已是僭越,得到她却不爱惜她,让她以孱弱之身怀孕生子,这是死罪,贪污军饷,更该千刀万剐!数罪并罚,哀家定要让他死在眼皮底下,这个做母亲,才对得起德柔。”
太后闭上双目,似乎已经结所有心愿,坦然受死:“为你母妃报仇吧,哀家已经写好份责问自身遗诏,死后保全你作为君主名声。”
淮瑾愣:“别以为朕会因此心软。”
太后苦笑声:“哀家遗诏不是为你,是为西溱。”
日光打在淮瑾左侧脸上,他右侧脸颊则隐在阴暗处。
“所以掐断他最后口气。”
内殿都是淮瑾心腹之人,这个惊天秘密不会被传出去。
太后面上十分镇定,她早有此猜测,唯没想到是,他竟是为明飞卿。
“那孩子也实在可怜。”她倦声道:“但你不能怪你父皇要杀他,明飞卿若是生在淮氏,那是皆大欢喜,可他偏偏是个外姓人,没有哪个皇帝会容许帝星降落在外姓家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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